“呜……呜呜……”
威武雄壮的牛角号声中,虎牙大纛在留后府高高升起,紧接着点将鼓一声紧似一声,声声震远。
留后升堂,点卯排衙。
这是留后上任后顶重要的日子,各级官佐吏员都起了大早,未等第一通鼓毕,有资格参见的人早已将衙前堵了个严严实实。
“末将虎牙军兵马都指挥使陈仓,参见留后。”
“末将虎牙军都虞候史成,参见留后。”
“末将虎牙军衙内亲兵都指挥使甲寅,参见留后。”
“治下梁泉县县令丁禹洲,参见留后。”
“治下两当县县令狄保衡,参见留后。”
“治下河池县县令周希崇,参见留后。”
……
陈疤子第一个登堂参谒,本来秦越再三让其免参,但陈疤子持意要行下属参谒之礼,说礼不可废。秦越说你可是老领导呐,你来唱名参谒,让我情何以堪?
陈疤子笑说除了最初的伍长外,其它都是挂个名儿,这虎牙军可是你一手打造的,你能力比我高太多,早就该把位置挪正了,如今行了参谒礼,却是正好名正言顺。
秦越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陈疤子一带头,甲寅史成几个自然有样学样,这一参拜,上下秩序顿明,一股无形官威便从秦越身上悄然的散发了出来。
陈疤子行礼如仪后,在左手第一把椅子上坐下,史成、甲寅依次而坐。
陈疤子看看帅案后一身戎服,严肃端毅正坐的秦越,以及案前负责点名的程慎,再看看右边,第一位坐的是曾梧,第二位是被甲寅强按着坐下的一脸不愿的木云,第三位是穿着官袍却依然一脸稚嫩的韩徽……
随着唱名参谒的下属越来越多,陈疤子心里就越发的感慨,这就是那个甫一进营,风度翩翩胜过贵介公子,闻到臭味就呕吐的少年郎呐,一转眼,就成了大周朝最年轻的留后,左武右文,济济一堂,掌一州三县军民财政,杀伐决断,威仪如山。
“禀留后,各级官员吏使皆已到齐,请示下。”
秦越点点头,示意程慎归位就坐,其为掌书记,却是单设桌案于右侧,以便秉笔书要。
“诸位,本将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以本将的年龄来说,这时正是走马章台的最好时候,但是圣上只手一揪,便把某从温柔乡里揪出来了,这事有多么幸福,便有多么痛苦,幸福在皇恩浩荡,痛苦在家有河东狮吼……”
秦越以让众人惊掉眼珠子的开场白开始他的就职演说,继续他吊儿郎当的感觉,众官吏心宽之余便又暗自庆幸起来,有这样一个好说话的上司,是所有人都期盼的。
他说他啥事不懂,只能边干边学,这多好呀。
他说他年轻阅历浅,就不要以上司相待了,直唤名字便好,这也好呀,起码面子给足了。
他说他以赚钱为目的,要让百姓都手有余钱,这就更好了。只要喜欢钱,一切都好说。
秦越一通洋洋洒洒的话说完,赢来了若干会心一笑,然后,倏的话题一转:
“正因为本将年轻,所以今儿个趁大伙都在,宣布两件人事任命,凤栖先生,兹任命你为府中长史,权知凤州,一应民政由你负责。”
“诺。”
“南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