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征兵五千三。
一过正月十五,征兵布告便贴满了大街小巷,同时传发到各乡镇,没想到的是报名者涌跃。这样的征兵速度让秦越好吓了一跳,连忙停止,再征下去,民力损伤也大,对上交待也费口舌。
“没什么好惊讶的,你敢比照禁军上军的饷银是其一,去年两个多月的宣传铺垫是其二,背靠银矿是其三。老百姓不傻,有矿山在这,州军的饷银有保障,那就比地里刨食强多了。”
曾梧一边伏案疾书,一边冷嘲:“某觉着你用钱贼大方,当初定军制怎不与某说说,现在好了,最少多浪费了四成钱粮。”
秦越唉声叹气:“我见不得穿条半截裤在冷风里吹的,总是心太软。”
曾梧头也不抬,依旧冷哼一声道:“小心御史笔如刀。”
“那正好,老子可以不干。”
“哼,有这本事,去跟新上任的监军说。”
“人家监的是银,不是军。”
曾梧停下笔,吹了吹手上的公文,嗤笑道:“我说一大早的不对劲,原来根子出在这,来个监丞而已,还是你的老熟人,你该庆幸才对。”
“幸毛呀,唉,不说了,我去迎他一迎。”
凤州距汴京千里迢迢,郭荣终究是不放心了,派了双眼睛来。
好在,真是熟人。
秦越卡着点出城,刚到接官亭便接着了。
刘全一见到秦越便唉声叫苦,秦越笑道:“刘监丞一路辛苦,你看你,为了我这一点小事,连个年都过不好。”
“啊哟喂,挖到银矿,这是小事吗,要这是小事,某愿意天天跑。”
刘全敲着老腰,嘴上虽然喊着累,脸上的表情却是兴致勃勃,进了城更是一路东张西望。
秦越安排其住进馆驿,晚上大摆宴席,不仅喊了曾梧、程慎、韩徽、丁禹洲、还把甲寅这位在孟县时的老熟人喊上,把刘全喝的熏熏然。
次日,更是亲自送他去矿区上任。
本来担心安国言与其合不来,哪知道这家伙就是好本事,不过十天功夫,安国言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信来,吹牛说一切搞定,代价是两当县里赁了套清静宅子,外加俩伶俐的女郎。
秦越爆句粗口,便把心思放在军队上,毕竟,这才是最重要的立身之道。
陈疤子坐镇银山,这练兵自然一股脑儿全交给木云筹划,既是猛人,岂能置之不用的道理,虽然他当下还有些小情绪,小心结,也是人之常情。好在一物降一物,秦越与其谈心谈不进去,甲寅一把揪起,则什么事都能解决。
木云被逼推着上了点将台,看着满满当当一校场的将士,忍不往感慨万千。
他想起自己初领军时的窘迫,想起自己万丈豪情尚未冲天起就被无情灭,想起尚在江南的母亲与妻小,他微微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把苦涩的液体依旧润进眼窝里……良久,他转向一直静立一旁的秦越,问:“你想怎么练?”
秦越解下自己的佩剑,双手托举,郑重道:“你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木云看着秦越,心里却想起一如秦越年青的李弘冀,当年,他也是如此的信任他,可惜,身为皇子,却半分也作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