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盟四十三部,组建无当飞军,这是大事,不能儿戏。不论李谷还是王着,都建议秦越亲自去一趟戎州,以为重视。
但秦越却不准备去。
因为他很清楚,与这些不识多少字的土着打交道,自己不会比甲寅做的更好,而装备一万蛮兵,风险是大,但虎子既然敢拿主意,那便是心里有底。
所以甲胄刀枪,皆按甲寅如列的清单办,大部分是山越营的制式装备,无袖皮甲,蒙皮圆盾,短柄标枪,另外是一千套野战军标配棉甲,长矛刀具也是如数配发。
同时,三个月的军饷也先安排妥当。
唯一控制的是弩与弓,只各拨付了三百具。
除此外,还有赏赐。
五百坛贴上御制字样的烈酒是用来犒赏三军的,与甲寅史成交过手的十八位蛮将则各赠将甲一套、上品横刀一口。
两位准新嫁娘,各赐凤冠霞帔一套,绫罗绸缎若干,吉祥金银锞子若干,诰封县主。
四十三位蛮部首领,则赐下绯袍,另加三件紫袍,让甲寅看着办,却没有诏书,其实程慎有写,秦越按下了,说这事不能一步到位,真要嘉奖要看以后的表现来。
不过什么也不表示也不好,想了想,写下五个大字,盖上红通通的玉玺。
苏子瑜也为两位女郎送上了坊中最新出的漂亮衣裳首饰,同时替夫君准备了诸多礼物,上好皮靴真的用麻袋装了一大袋子。
至于合不合脚,谁穿,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些物资被送到戎州后,甲寅一看就有数了,三月初十,召集众首领,再次在安夷砦召开首领议事。
把甲胄、刀枪、御酒、铜元全在车上码好,在榷场一字排开,大红绸带扎系着,喜气洋洋。
又把两位准新娘的礼物送了,交过手的蛮将甲刀赠了,这才团坐议事。
“陛下没有明诏圣旨下来,使者只带来了这个。”
有亲卫摊开黄绫卷轴,五个浓墨大字呈现在众人面前。
“汉蛮一家亲。这不是圣旨,但我觉着比圣旨的承诺与表彰更能表达陛下的意思。因为圣旨自有知制诰动笔,而这五个字,却是圣上亲笔……德勒祖则,这幅陛下御宝,麻烦你代为保管一下。”
德勒激动的起身时立足都有些不稳,来到卷轴前,先拜了三拜,这才从亲卫手里接过卷轴,郑重的捧在怀里。
还没回座,那边甲寅却是亲自动手在颁赐绯袍了,“使者也带来了陛下赐给大家的礼物,啊,大家坐着就好,陛下不在,不用多礼,我们陛下很随和的,只比我大一岁……”
甲寅就这样唠家常似的,从最下首开始,将绯袍一一分到众寨主手里,最后才又托起紫袍道:“阿都勾则、德勒祖则、蒙成勾则,你们德高望众,请受紫袍。”
德勒与阿都、蒙成互相看了看,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一丝为难,可眼下却不好说什么,只好勉强起身拜谢。
袍服发完,甲寅也不管这些人的脸色,拍拍手就进入下一个议题:“治事安民,朝廷没行文改政,那么以前怎么办就怎么办,照老规矩来,军务上,既然陛下有旨,汉蛮相同,那本将便说说我大秦军队的规矩。”
“我大秦,兵种很多,但大致归类,可分三种,一类是常备兵,二类是野战兵,三类是特种兵,常备兵,基本月饷是一百铜元,野战兵,基本月饷一百五十元,特种兵就差别大了,槊骑最高,五百元整,骑射第二,如山越营的特种兵,最差的月饷也能达到二百新元。
除此外,还有作战补贴、值岗津贴等五花八门,以野战兵为例,一般的正兵都能有一百六十五元左右,要是锐兵,则可以拿到二百三十元左右……”
“嗡”的一声响,与会的首领个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早把朝廷的轻视之意弃于脑后,因为,实在是被大秦军饷给镇住了,按一比十算好了,二百新元就是两千文,想都不敢想的高薪呐,当上一年兵,那还不得往家里搬上二三万铜钱回来。
果然,实打实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讲其它的都是虚的,甲寅很满意众首领的表现,美滋滋的端起酒碗,细品。
紫样部的勾则路磨性子最急,忍不住出身问道:“我们无当飞军又算什么兵?”
“是什么兵要问他们自己。”
甲寅笑道:“我军传统,第一个月都是新兵,考核后,有能力的上升,然后根据等级拿饷,但是,只要上了战场,刀头见了血,基本上就不会少于二百元。”
又有人问了:“要是伤着了或是战死了怎么办?”
“伤残有分等级,共计五等,战死者,也根据军功职衔等级,每一等都有明确的安抚政策,这个不好一下子说明白,总之想的很细,这么说吧,有本事砍下十个人头以上的,真战死了,他家人十年内也基本生活无忧,有小孩的,十六岁之前,朝廷都负责赡养,嗯,还是让史将军和你们说吧,这方面,他倒背如流。”
史成很不爽,起身错位时特意重重的撞了一下,自己怎么这么命苦,从今而后,要天天和这些蛮子打交道了。
他既然默认了这门亲事,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无当飞军最恰当的掌印者,但他有点不愿意,说这些山猴子,该是赵大马猴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