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我军于九月初六攻下大震关,敌军退守黄门峡,北路李继勋部正长驱以入……”
闻讯的宋炅大喜,但接过战报后却皱起了眉头。
“赵相,你看如何?”
本次出征,赵普也有随驾,不过他是处理完政务后,追赶上来的,却是刚到,见宋炅发问,忙接过战报一目十行看完,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将帅不和,兵之大忌。”
“朕问的不是这个,田钦祚其人心细,自前周时便常任监军,对主将有所牵绊也是正常,朕问的是李继勋,麾下三万大军,出安戎关不到二万,留下一万大军在后方作什么?”
“这……田将军来信说的明白,乃是李将军担忧后路安全,是以谨慎行事。”
“未虑胜,先虑败,如何能成事,险关既破,便该一气压上才行。”
赵普轻抚清须,想了想道:“官家,行军布阵,臣不懂,不如请王将军等人议之。”
“……也好,宣王全斌、刘廷让。”
“诺。”
内侍才出门,宋炅才端起茶杯,却有刘知信请求觐见。
“官家……”刘知信先看了一眼赵普,赵普笑言告退,却被宋炅止住,不满的对刘知信道:“至成,赵相当面,有何事好瞒,只管说来。”
“是,武德司今日凌晨与逆秦间谍交手,毙敌四,活捉一,获蜡丸一枚,请官家御览。”
宋炅接过那枣核般大小的蜡丸,见封口完好,尚有星纹印迹,两指微一用力,捏碎,露出一粒纸团,慢慢抿松,摊开,却是“举火为号”四字,无落款,无时间。
宋炅扬了扬眉头,“何意?”
“活捉的俘虏胡乱攀咬,一会说是来找王将军,一会又说找李将军,然后又说刘将军、赵将军、方将军,如今正在逼刑。”
宋炅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好好审,不可错过一个,也不可冤枉好人。”
赵普轻咳一声道:“小心逆秦离间劣计。”
“朕有数。”
……
当宋炅收到北路军大胜消息的同时,秦越也收到了大震关失守的消息,秦越略略怔了怔,笑着对全师雄道:“看来李儋珪部要动了。”
正俯身在沙盘上插旗的全师雄笑道:“估计还不行,李继勋在后关留的人马还有点多,这时出击,太危险,可能还要再败上一二场才行。”
“算了,懒的想,朕就一闲人,钓鱼?”
“某还是看着沙盘自在。”
“……”
秦越有些无趣,掰开半个石榴,却是不吃,只是嗅着清香,缓步踱到西跨院,顿时有清脆的“哔里叭啦”声传来,负责粮草辎重总度支事的韩徽是随驾文武中最忙的,见秦越来了,只略一点头,又夹着笔开始打算盘。
其它文书见了他,也只颌首致意,这是秦越自己定的规矩,做事要紧,虚礼最次。
秦越朝贴在墙上的度支总表看了一会,插不上话,只好又退了出来,往前厅走去,才到角门,蹲着在整理奏疏册子的蔡稚见他来了,连忙站起,正要开口说话,被秦越眼神止住。
进了前厅,却见曾梧高居大案,一手执笔,一手翻阅奏疏,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骂个不停,声音含糊低沉,听不清,也没必要听,因为这是曾梧的工作习惯,不骂两声,思路不通。
“陛下来的正好,有言官弹劾,黔州市署丞江洪夫妇,行为放荡不羁,尤其其夫人,惯会招蜂惹蝶,竟然有蛮帅因为其而拨刀比武,至巴马洞蛮帅重伤,不治身亡……”
“不会吧。”
“哼,那女的,一双勾魂媚眼,一看便不是正经守妇道之人,陛下令其抛头露面,经营榷市,虽有成效,终究不妥,某意,撤了其夫之职,另派老成之人接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