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敌杨业部已经过河,我军董彰部于黄家槽截住敌军,如今正在鏖战。”
“杨业?”
杨业的凶名,凡在关中的秦宋两军已经人人皆知,斩侯益,擒党进,坏在他手中的有名将校已经高达二十多人,待听说其外号名“无敌”时,这传开的凶名更是越传越离谱。
敌将甲寅李儋珪都没有无敌之名呢,这杨业是从哪冒出来的恶煞凶神?
听到战报的宋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向刘廷让。
刘廷让踱到舆图前,略一沉思,却对李继勋道:“大兄,敌军这是把主战场南移了,董彰虽然骁勇,恐非敌手,请大兄在这坐镇,某去应援。”
“帅印怎可轻易,某去。”
“……也好,带足三千人马,早去早回。”
李继勋站起,向宋炅叉手一礼,行的是常礼,停留时间却有些长,只是话却一句也无,挺直腰杆时,人已大步流星的向外而去。
宋炅满嘴苦涩,他也无言以对,因为他读懂了对方眸子里的意思,这令他的脑子里更加混乱,才区区五千人马过河,怎么这主战场就移向了?
他再次看向刘廷让,刘廷让浓眉紧锁:“北岸已在大战,双方都投入了五六万的兵力,但从战报情况来看,敌军在北岸分明是依寨为盾,打的是防守反击。
而南岸,虽说敌军总数不过三万,但悍将云集,这分明是当尖刀用,直插我腹心。
我长安城内城外,原布有三万精锐,加上曹将军部回师,共计兵力有五万整,虽说总兵力远胜对方,可如今仅浊湖坡战场,我军就已投入近四万兵力,现又调三千去援黄家槽,城中只有七千人马……”
“你的意思,这两处未必能胜?”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浊湖坡不用担心,石将军用兵最稳,哪怕不胜,也不会败退,臣担心黄家槽,敌军派这五千人马过河,必有后手。”
“后手是什么?”
刘廷让苦笑道:“因为不清楚,所以必须速速将其打退,不得让其靠近城池。”
宋炅木然坐回御座,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尖声叫道:“宣刘知信……”
……
向训的后手是施廷敬。
刘廷让猜的大致不错,向训把最锋利的尖刀都往南岸派了,北岸的战线则延绵十数里,自白兴霸投入战场后,秦兵投入的总兵力已达八万,而宋军更多,足有十万之众,敌众我寡,所以秦军打的是防守反击,一切行动都很小心。
向训本部的二万主力依旧没动,却令武功城的施廷敬率两千虎卫过河,以为杨业后应,没人护驾怎么办,却是大散关的刘强来了,虽然只带来了三百骑马的步兵,但对秦越来说,足够了。
刘强的到来,足以说明向训的态度,这老家伙再乖张,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一个,可明明是完全可以提前告知的事,他偏要拧着来,在这点上,秦越也是醉了。
蔡稚在沙盘上布旗,红黄白绿插的满沙盘,秦越嗅着柚子,问道:“强子,可看出名堂了?”
刘强在卸脚绑,两眼却一直盯着沙盘,闻言笑道:“某说不好,这仗打的,好象不是在打仗。”
“怎么说?”
“说不好,有点象在放炮竹,哔哩叭啦一顿乱响,就是个热闹。”
秦越笑道:“不错,不错,这几年的仗没白打。”
“可……可某还是不明白呢,这仗有点迷糊呐。”
“不迷糊,你可见过山农护庄稼,谷子快熟时,山农都会用竹栈引水,把竹筒剖成两半,做个水碓啪啪的打出响声来吓野猪。”
“打这么热闹就为了吓人,吓谁?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