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吕良文又抛下四只黑签,好似帮着宋婕喊出心声:“抗拒执法,加杖二十!”
皂班两个壮汉经这鲁大一挥手,臊得面红耳赤。大人难得打人板子,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竟被个愚鲁当堂扫了脸面!这还了得,立时提气运劲,一人一边舞起水火棍,啪啪几下,打在鲁大头脸胸腹!两小吏对这鲁大恨得牙痒,不等人反应,扭转琵琶骨便把人架了出去。也没走远,就在堂外月台,轮番开打,板子落臀无声,仅有鲁大呼喊骂天!
还敢嘴里不干不净!
吕良文又抽了两根红头签子:“来呀!再去两个掌嘴二十!”
宋婕偷瞄一眼,出列的两个皂吏拾起令签后,各自转动手腕,双拳捏的嘎嘣响!这…这是要下狠手的意思?!
一人端头,一人掌嘴。打够十掌,轮换再来。看来这动手衙役的也是辛苦活。
起初鲁大还能叫唤几声,到了后面连呜呜声都弱了。
堂内,鲁二和鲁三,一个劲的叩头求饶:
“我家兄长莽撞,望大人赎罪!”
“求大人别打了,兄长定是不敢了!”
可县太爷不为所动,端端正正坐于堂上。直到四个皂吏板子打足、巴掌扇够,把鲁大像死狗一般拖回来复命,才发了慈悲:“恩,不必跪了,就让他趴着回话。”
再扫一眼堂下众人,肃静的很。这才像个样子。
“鲁家大郎,仵作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小人不明白…”鲁大气弱不少,可还是费劲喊出一句。
堂内俱是一惊!
鲁二眼看着县太爷的眉毛又要立起来,赶紧的接过话茬:“大人,小的兄长是说,他不明白,为何咱们媳妇生产前两日,那后角村的王产婆还说胎儿安好。隔了一日生产便是死胎。”
“传后角村王氏春喜。”
宋婕看着外面月台上跪着的一个婆子,被衙役提起带入堂内。原来这就是害人的产婆王春喜,瞧着白净微胖,和善眉眼,难怪如此多人被她巧言骗过。
那王春喜步入内堂跪拜磕头,淡定形容。一点儿也没犯事者的心虚不安。
“王氏,鲁家李氏的胎,可是由你照管?”
王春喜再一叩头,跪坐腿上答话:“从她怀胎四月起,都是民妇照管。一直都是好好的,胎像稳健,李氏自身也都无病无灾。”
吕良文聚拢眉头,盯着王氏再问:“母子二人从未发现不妥?”
“从未发现不妥。大人明鉴,民妇不敢妄言。民妇从事稳婆行当多年,从未出过差错。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哼!”吕良文一拍惊堂,“确是有据可查!单本县任中两年,就有两起告发牵连你王春喜!李氏腹中胎儿到底如何,还不从实招来!”
“冤枉啊,大人,那李氏身强体健,胎儿直到生产前两天都是有动静的。这一点鲁家都是清楚的,那鲁家大郎还乐呵呵的说孩儿大力踢他!”
王氏虽说狡辩,可她供词确实难以反驳。
吕良文嘴角牵出一抹冷笑,:“带百花胡同李氏芳玲!”
在场众人都不知这李芳玲是谁,她与这案子又有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