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扶萱不觉心中升起对沈云婉的佩服之情。
扶炫的性子虽是嚣张孤傲了些,不大会疼人,但那沈女郎瞧起来是温柔端庄,姿色出众,家世不俗,是能当得起扶家主母的。
扶萱暗自替扶炫欣慰了一番,继而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脯,颇有江湖义气地朝扶炫信誓旦旦道:“有什么我能帮你二人的,你尽管吩咐。”
扶炫甩腿回了坐榻落座,矜傲地饮了口茶,放下杯盏,这才轻飘飘地道:“你找人派个媒人上门提亲。”
若是这二位兄妹是旁家的人,扶炫这一句话就应当是一声晴天霹雳,能将人霹地定在原地凌乱那种。毕竟,连亲都没有上门提,八字没有一撇,扶炫方才便说他要成婚了。
可这是扶家两兄妹。
以扶萱的亲身经历看来,与郎君两情相悦后,对方值得托付终身,那提亲、成亲便是理所当然。
是以,她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开口朝扶炫建议道:“你当下不适合挑明身份罢?我派人上门去,总归不能以你当下侍卫的身份,怎么说,你也是娶个公爵夫人,不能如此草率不是?”
既然那日沈云婉接下了他的信物,扶炫便对此事并不如何担忧,经扶萱如此一提醒,扶炫更是不如何急切了。
思索片刻后,他道:“那便不急,待这处的事情了结,回了建康城再说。”
对于扶家而言,扶炫的终身大事当真属于一件大事。
一想到会有别的女郎进门,往后扶家便不是她孤零零一个女郎,扶萱喜不自胜,当即便将此消息写在了给嘉阳长公主的家书中,传回了建康城。
此外,为了提前与未来堂嫂联络感情,扶萱当即便决定,要邀请沈云婉共聚,回屋后,便选了几套衣裳首饰,命人熨平整、熏上香。
看着自家女郎未得休整,便哼着小曲在屋中兴奋忙碌,听闻扶炫之事,玲珑有些狐疑地问扶萱:“女郎,你是要在这‘赋秋园’举办雅集么?”
扶萱垂眸略作思索。
自去年扶家兴起后,她倒是办过不少雅集小宴,不过是熟能生巧的事,她确是总结了许多经验,真要办雅集,她也不慌。可当下她虽是谢湛未婚妻,但二人始终未成婚,她还不算这“赋秋园”的主子,以宾客身份在此办雅集,始终有所不妥。加之她在这广陵郡未与任何女郎相交,贸然办雅集,连邀请的对象都没有。
扶萱便决定道:“不了,不如邀请她出游。陌上花开之时,赏春最佳。”
玲珑狐疑一瞥,二月初而已,草芽新生,枝桠新绿,除了几棵春梅,何处来的花开陌上?饶是她心有不解,却异常配合地未劝阻扶萱。
扶萱出了屋,亲自去寻秦管事,问了几处广陵郡适合郊游之地,最终定下了一处可以临水赏景,叫“浣花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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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十,穆穆清风,吹衣拂裾。
扶家小女郎与沈家女郎相聚“浣花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