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市里干嘛?”
“还能干啥?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上访申冤呗,听知情人说,他们筹划着兵分两路,一部分去市政府,一部分到我们公司来。”
“让他们闹呗,总该讲事实摆道理吧?”
“谁出面讲?你跟他们讲?”
“我讲我就讲,事实经过我最清楚,也最有发言权。”
“这不就是嘛,既然你能讲清楚,何不早些行动,赶在他们来龙山之前,把事态平息掉。”
刘向阳后悔自己说这话了,就算去了,你能跟那些“蛮荒人”讲清道理吗?万一激化了矛盾,那就彻底搅进去了。
高明堂接着说:“老刘,咱这也是为马总好,不管这事与他有没有关系,一旦闹腾起来,那些人口口声声喊着马总的名字,还不知道编排出些啥故事来呢,再加上网络媒体一炒作,你让马总的脸往哪人搁?他不是罪人也成罪人了,网民可不是好惹的,不黑死他才怪呢!”
刘向阳竟然被说动了,心想:是啊,还是把事态熄灭在萌芽状态好,真要是电闪雷鸣的闹起来,不光对马总不好,对整个龙山农垦公司,对自己也是不小的负面影响。
半道上,刘向阳借着解大便的机会,偷偷打电话给了马攻克,向他做了简要汇报。
马攻克倒很镇静,说:“你跟高明堂去吧,看看这伙人又在耍啥滑头,这些逼养的杂碎,倒是豁上血本了。”
刘向阳说:“是啊,我就是觉着味道不对,像是在耍猴似的。”
“别怕,让他们闹去,没啥大不了的!”
“马总,你说我现在站的这个角度,该怎么办?”
“好吧呀,少说话,多观察。”
“那好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回到车上后,高明堂气得鼻子都歪了,气呼呼吼道:“老刘,你拉屎啊还是磨黄金?用得着那么长时间了?还以为你把大肠给拉出来了呢,走……走……抓紧……抓紧……”
司机师傅一脚油门,直奔惠山去了。
到了惠山农场大门口,却不见电话里描述的那种要杀要砍的场面,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村民站在门外两侧,见有车来,就主动退到了一旁。
刘向阳忍不住问:“不是说围得水泄不通了吗?人呢?”
高明堂说:“会不会已经去了市里?”
刘向阳说:“去市里只有一条道啊,咱们咋就没遇到?”
高明堂说:“不是还有一条小路嘛,他们开个小拖拉机,完全能行得通。”
扯蛋,他们能开个拖拉机去市里上访?再说了,走那样的山路,还不把人肠子给颠断了!刘向阳暗骂着,没再说话。
停车后,两个人直接去了办公室,秘书小于接待了他们,说分管政法的胡书记正在小会议室跟闹事的村民谈判。
这才知道,原来是选了代表,进行正面接触了。
秘书推开会议室的门,秘书对着里面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说:“胡书记,上头来派领导来了。”
胡书记点点头,说:“那好,让他们进来吧。”
一进门,才看到派出所张所长也在,正坐在胡书记身旁,黑着一直抽闷烟,几乎没正眼看他们一眼。
村里选出了****,一个老头,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是个黑黑壮壮的小伙子。
胡书记对着高明堂说:“真是对不住了,又让你们跑一趟,可乡亲们提的条件,我们又答复不了。”
这时候,坐在前排的老头站了起来,情绪激昂地说:“我是柳树村的前任村支书,老实说,作为一个老党员,老干部,不应该掺和进来,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在家坐不住啊!”
高明堂说:“老领导,您别激动,有话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