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瞬息之间,已思绪百转,暗道:“为今之计,唯有谨守道心,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此态度看似消极,其实却在为今后的大志向隐忍。
众人见四大金刚已逃出了罗汉阵,叫嚷更凶,但是喊归喊,却无人真正上前动手。
这时,那名家之人叫道:“道家向来和(下)阴界之人不清不楚,这道家弟子怕是故意放走了贼人。”话锋忽然直指肖逸。
此话一出,竟然得到一片响应。道家弟子顿时大怒,那铭觉喝骂道:“惠通,你休要背信弃义,信口雌黄,若不是我道家相救,你早没了『性』命。”
强敌未去,自己人竟已吵成了一锅粥。
肖逸看了众生模样,更觉得过去之行径,就是一个大笑话,进一步发觉自身问题之大,心想道:“当年胖厨师曾经说过,凡人妄行圣人之道,不仅徒增烦恼,而且违背自然。我自以为道法精深,未想到,不知不觉间已坠入了‘自封圣人’的彀中,直到今日方才醒觉。”
过去他一度以为,只要自己为世人做出表率,世人终将得到感化。虽然他心中未想过做圣人,但其行径,俨然就是“圣人”之道。
感化世人,其行径不能言错。但是凡人感化之力,太过有限,对于整个世道来说,微乎其微。纵然他曾经感化了铭轩、公梼原等人,但是回思过往经历,那只能称为异数而已。
诸道沦落,人心不古。想要单纯以德感化众人,无疑于痴人说梦,根本行之不通。
“圣人行圣人之道,凡人行凡人之道。圣人一言一行,皆可感召世人;凡人想要感召世人,就必须采取非常手段。”
在混沌黑暗之中,肖逸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发现了一缕光明。
可以说,直到今日,肖逸才真正地认识了自己,心道:“原来这就是体悟。”
自己初入道时便懂得了这一道理,可是历经数次生死之后,才真正地明白过来。但想过去荒唐的行径和想法,不禁自嘲不已。
赵天伦哪知肖逸已神游天外,正在思索诸般道理,忽见肖逸面『露』嘲笑之意,以为肖逸在嘲笑于他,登时怒道:“小子,胆敢嘲笑赵某,找死不成?”提起重剑,便要动手。
肖逸闻声回过神来,见了赵天伦模样,突然问道:“赵族长为何还不走?”
赵天伦顿感讶然,随即更怒道:“小子,你是消遣赵某人吗?”
肖逸却道:“了然大师马上就到,再不走可来不及了。”
赵天伦被说得如同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小子,你一会儿拦我,一会儿又让我走,到底是何居心?”
肖逸道:“在下刚才已说得明白,你要杀人,此路便不通,你不杀人,在下又何必拦你?”
赵天伦一愣,道:“你……”回思刚才言语,肖逸的确只是阻他杀人而已。看着眼前之人,感到又可气又可笑。只见那了然大师已来得近了,叹了一声,转身即走。
那铭觉与名家弟子惠通争吵片刻,但见肖逸当真要放赵天伦走,心中急道:“这位肖师弟好生糊涂。众目睽睽之下,私放(下)阴界之人,岂不落人口舌?将道家颜面置于何地?”当即把剑一祭,喝道:“贼子休走!”向赵天伦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