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若寒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博安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摄政王府几个人都相互看了几眼,然后忽然给景姝跪下磕头。
虽然什么都还没说,但那感激之情可以说是溢于言表。
端木若寒冷哼。
景姝倒是很高兴。
气氛愉悦。
这时洛昭昭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些欢声笑语似乎也不属于她。
铃音看在眼里,猜想她是不是在父亲的遗书里看到什么让她伤感的内容,稍微有些担心,但这是人家家事,她不好多问,只能保持沉默。
过了片刻,景姝注意到她,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害怕,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以后不会有人再拿着那些荒唐的传闻来伤害你,都结束了。”
“……多谢殿下。”
“怎么了?”景姝疑惑。
洛昭昭犹豫片刻,还是从袖子里拿出那封已经发黄的信纸,递到她面前。
在这世上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却不能不相信景姝和先皇后。
景姝是她的姐姐,而且这些年如果没有她和先皇后的照拂,就没有今日的洛昭昭,所以她不想隐瞒。
正如她所说,一切都已经过去,那这封信里记载的旧事,也就只是个不太美满的故事。
“这是什么。”
景姝看着信封上“昭昭亲启”几个字,就大概猜到那是谁留给她的,立即收了脸上嬉笑的模样。
“我可以看吗?”
“殿下请。”
景姝得到肯首,接过信封。
满满五页的信纸,渐渐凌乱的字迹,清晰地写下了当初他们的所有遭遇,以及十一年前所有的真相。
景姝手有些颤抖。
等到全部看完的时候,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端木若寒过来,将那封信从她手里抽出去,目不斜视地递还给洛昭昭。
“今日事了,回去收拾收拾,五日后启程回京。”他对那封信上的内容完全不感兴趣。
景姝发愣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看着他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
“殿下请勿与摄政王生气,我告诉殿下这些,也只是想让殿下知道当初的真相,正如摄政王说的,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洛昭昭低声道。
这不是她作为草民向她伸冤的状纸,而是个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她终于知道父亲的名字,也知道那场被她唾弃和回避,以为是单方面付出的情感,竟与她想的完全不同。
父亲的爱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给予。
他们深爱对方,同样也爱着她。
她是在他们的期待中降生的孩子,理应承载着他们全部的爱。
只是造化弄人,他们没能看到她长大成人,只因为有更大的责任落在肩上,让他们义无反顾,选择以身赴死。
他写在信中的最后那句话:位卑未敢忘忧国。
戏子又如何。
他始终是大齐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