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对于姜妩来说,桑元白就是一张白纸,她想要知道什么都是一目了然。
随着伤口包扎的结束,桑元白收拾好东西准备退下,姜妩却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桑元白手中拿着换下来的布条的托盘顿时掉落在地,他慌忙想要去捡起来,却被姜妩给拦住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暗潮涌动,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其中的分量却是不可言喻的。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田产地契和一些银子,你过几日就走。”
这是姜妩能够想到的对桑元白最好的安排,她会安排一些人在他的身边保护他,以他的相貌孤身一人在外生活不比在京城中安全,所以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
“殿下?”
上一刻还心颤不已的桑元白顿时心沉入谷底。
“你不愿意?”
以姜妩对桑元白的顺从程度的了解,她做这些安排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他会拒绝自己。
如果是在千金楼的时候,遇到这么一个人说要让自己脱离苦海,让自己去过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桑元白只会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
但是现在,他虽然清楚知道这不是梦,但是他并不想听从这个安排。
“是,元白想要和殿下在一起,不想离开殿下。”
他的眼神是姜妩从未见过的纯澈,有一瞬间,姜妩都在想,自己对他算好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答案,但是她知道桑元白的答案,他相识初生的幼兽,在懵懂的时候遇到了自己,便认为自己就是他的所有。
“元白可以为殿下做很多事情,只要殿下不嫌弃。”
他因为紧张而喉结滚动,靠着她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却有一种献祭的圣洁和壮烈。
对于女人而言,男子的这种赤诚只会让她想要迫不及待的占据他的全部。
姜妩心念才起,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某种画面,被针刺一样的疼痛席卷了她。
“殿下,你怎么了?”
桑元白发觉不对,连忙转而扶起姜妩。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去喊大夫。”
“不用,老毛病而已,不用喊大夫。”
她这是幼时被姜樱去皇寺上香之后落下的毛病。
虽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中的毒,但是自己身上这毛病和姜樱脱不了关系。
“可是......”
桑元白看到她额角的青筋,把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又咽回去了,可是殿下您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没有止疼药,没有金针,姜妩只能生生扛着。
桑元白扶着她到一旁的美人榻上,自己的手被姜妩已经捏出了深重的痕迹也恍若未觉。
这次发作来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汹涌,姜妩逐渐失去了清醒,只知道自己手中还握着一样不能松开的东西,于是便越握越紧。
她疼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
等到姜妩恢复了意识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被自己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桑元白的手腕。
这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