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晚横……”
秦夜泊抬起头,看向了时绍星。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个消息,来的实在是太……太及时了。”时绍星细细思量着整个事情,他始终都在冷眼旁观的角度,从未真正涉及。
分明是答案呼之欲出,秦夜泊却是喉咙中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能揪出方晚横?”时绍星的声音很轻。
秦夜泊如梦初醒。
“……这天下,根本没有这这般巧合的事情。”
时绍星非当局者,却是更加顺理成章将这些事情连了起来。
“或许,活捉方晚横是个绝佳的机会,秦教主,敢不敢和我赌一把?”时绍星声音不大,却如千斤,砸到了秦夜泊的胸膛中。
“赌。”秦夜泊是下了决心的,在他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就下了决心。
直至深夜,书房中才熄了烛火。
时绍兴写了书信,要秦夜泊回来后再交给月无双。
秦夜泊没有追问,只应下了这件事,随后将信交给了吴念。
若是交给祁景安……是怕是他想做的事情,再也瞒不住祁景安了。可姜云笙实在是难以应对,他不能有半点纰漏。
时绍星竖起两根手指,道:“此事,仅你我二人知晓,万不可有第三人。”
秦夜泊应下,答道:“我已想好后果,此事,非做不可。”
三日后,沈亦说的话便是应验了。
沉寂了二十年的雁门之外,又闻金鼓之声。
姜云笙早就以张庚衍的身份诈死,万事俱备,只待一个时机。
边境气氛陡然紧张,苏彦重亲封大将把手雁门。
攻打鬼门之事,也只可是不了了之。
对于这般结果,有人赞同,有人反对。
洛飞箫立于人前,朗声道:“兴亡在即,各路豪杰应是国事为重,鬼门势强,如此内斗只怕大凉得逞,又何故仇者快?秦教主以为如何?”
秦夜泊站起身,道:“所言极是,国之兴亡,雁门自是有人运筹帷幄,而你我亦不可耽于安逸。”
洛飞箫早就知攻打鬼门必定会不了了之,因为雁门战事起,清君门必反。
如此,矛头便指向了清君门。
除掉清君门,便是鬼门正名的机会,而这江湖,早就乱了,秦夜泊想做的事,洛飞萧隐隐约约能够猜到一点。
秦夜泊当时说,替他除掉清君门,恐怕是另有所指。今日洛飞萧终是想明白了,他指的是江湖中,投靠了大凉的势力。
单单是他所说的国之兴亡四个字,便知,秦夜泊的目光必然不会盯着一个清君门。他在意的,是南盛。
当真是够魄力。
当日夜里。
“夜泊,方晚横可能要跑。”祁景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有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那么多双眼睛都盯得死死的,方晚横稍露马脚,等待他的只怕是各方的追杀。
“景安,方晚横是一定要追回来的,绝对不能让他逃到大凉。”秦夜泊垂眸,方晚横是生是死,他一点都不关心。
“那我去追。”
“不,我去,我亲自去追。”秦夜泊目光十分坚决,万一没有追到,而是到了大凉,那他定可以再会一会姜云笙。
而秦夜泊此行的最终目的……就是会一会姜云笙,真真正正的姜云笙,而不是披着张庚衍的这张皮的他。
换成了祁景安,以他的脾气,只怕折在大凉。
“可万一……”祁景安担心的就是会有什么纰漏,稍有不慎就是叛国通敌。
秦夜泊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么?不是,秦夜泊比谁都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只是,他不得不去。
“没有万一,时绍星随我同去,不会有意外的,你且安心。”时间匆忙,秦夜泊吩咐了几句,染灵这边是全权交于了祁景安。
这些事情祁景处理起来安自然是游刃有余。
只是,秦夜泊那边,当真是不会有意外?
祁景安终归是有些担心,可秦夜泊的表现,宛如是回家取样东西般轻松自在。
而最让祁景安感到不安的,是他不知道秦夜泊在想什么,似乎是有事瞒着他,似乎又没有。
秦夜泊表现出来的实在是太平淡了,祁景安也不好去深究。
“为什么是时绍星?”祁景安思来想去,想到的解释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时绍星熟络南盛边关,这样,秦夜泊才不会去大海捞针。
“因为你必须留下,整个染灵,我可是打算都交给你了。”秦夜泊笑了笑,伸手用力捏了一把祁景安的肩膀。
祁景安“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他心里已经清楚,秦夜泊是有一件必须亲自去做的事情。
秦夜泊让所有盯着方晚横的人都撤了回来,只在城门前布置好了眼线,只要方晚横出城去,他立刻去追。
“我们得绕路燕楚。”时绍星看着地图,在一个地方点了两下。
“走这里?”秦夜泊看过去,那地方是荒山,他是不怕什么,只是如此一来,这路程可就赶不上了方晚横。
“你也不必担心,他必会从这里走。”时绍星看着地图,点出来了每一条路,想要掩人耳目,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教主,试问,你若是逃亡,会选择有人烟的地方么?”时绍星抬起头,目光落在秦夜泊身上。
“明白了。”秦夜泊立刻明白了时绍星所指,若是换成他……换成秦夜泊,他根本就不会逃亡,但是面对时绍星那张极其认真的脸,还是没说出口。
“事不宜迟,教主可也要做好准备才是。”时绍星自然是没有什么可准备的,顶多就是随身细软。
秦夜泊点了下头,道:“尽可放心。”
为了不引人注意,泣魂枪是肯定不能带去的,而除了枪,他惯用的就是短刀了。除此之外,银针与飞刀也是必不可少的保命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