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过你的……”姜程程用上了警告这个字眼,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很平静,字字清晰,就好像要在现在,现下的这一刻和傅诤切割清楚一样。
“我跟你说过的,孤儿院的家人是我的底线所在,你不要触碰到这条线,我明明说过的。”
现在的姜程程也没想过要问句为什么了,这就是有前科的人的坏处了,一旦有了先例,那么所有的人都会对他有了偏见,后面无论发生什么,别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先觉得是你的不好。
傅诤看起来也没有要解释或者是狡辩的意思,他死死地盯着姜程程,在那黑色的瞳孔里,姜程程看到了冰冷,散发着蓝色的幽光。
“……你说过了,所以呢?”他这话说得阴森,表情更是森然。
可是这在姜程程的眼里看来,就是傅诤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他对他打了姜建一这件事,没有丝毫的愧疚或是歉意,还好像十分地理所当然那样。
姜程程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挑起来了,她再也无法保持刚才平静的表面,如果说她刚才保持的平静外表,是因为她对自己将要说的话而有所抱歉,觉得有点对不起傅诤的话,那么她如今的愤怒,就是表示她对傅诤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了。
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一个从头到尾的疯子!他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一如始终,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傅诤,可是怎么可能,疯子是不会变的,疯子只有普通疯子和被关进精神病院的疯子之分,在姜程程看来,傅诤就是该被关进精神病院里的疯子!
“是,是,是,你当然觉得这不是一件大事。”姜程程不断地点头,不断地点头,她觉得这一个月里自己也是一个疯子,居然陪着另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玩了这么久的假装游戏,她也是疯子。
“你总是认为你才是人,别人都不是人,像我们这等穷苦人家,更是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下水沟里的老鼠,你是这样认为的吧。”
“我没有认为你是老鼠。”傅诤只反驳这一点。
到如今,姜程程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了,她是该高兴傅诤的坦诚吗?到现在了,他也丝毫没有要隐瞒自己真实想法的意思。
“嗯,谢谢你把我从老鼠群中排除出来,不过不需要,我就是从这个下水沟里出来的。”姜程程微笑着说道,这个笑容是她当初在咖啡厅上班时的就职培训学的,笑意根本不用抵达到眼里,嘴角弯成一个固定的弧度,同时抿紧嘴唇。
“说谁是老鼠呢!程程,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赶他走吧!”姜年年的脾气本来是他们这群人中最和善的,可是这种和善只是在其他人不触碰到孤儿院的朋友的时候,一旦有谁冒犯了他这个点,姜年年也可以变成疯子。
“给我滚!”姜年年对傅诤怒吼道。
“好,程程,我们回去。”傅诤点头,然后脚步又往前,要去牵姜程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