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韦园园借着蒋欣梅的力去穿鞋,可是,在她准备站立时,右脚完全使不上劲。
因站立不稳,韦园园整个人向一边倾斜,还好有蒋欣梅在身边扶着,不然她肯定会直接摔到在地上。
“园园,你没事吧?”蒋欣梅把韦园园又扶回了床上。
“妈,我右脚一点力气也使不上。”韦园园用手揉在右腿上,不止是没有力气,连触感也很弱。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慌,和蒋欣梅说。
“可能是你在床上躺太久的缘故,慢慢活动活动就会好的。”蒋欣梅安慰韦园园。
下午,韦园园做了全身检查。
检查得到的结论是,右腿暂时性瘫痪,极有可能是开颅手术的后遗症。
医生来巡房的时候,韦园园问自己的主治医生,“医生,我的右腿什么时候能恢复?”
“这个很难说。”医生没有给出确定的答复,但可以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或许明天就可能好,或许一辈子就这么瘫了。
“不是说开颅手术很成功。”蒋欣梅比韦园园还要急切地问。
“开颅手术是很成功,但毕竟是在脑部开刀,有些影响是不可避免的。”医生说。“但是,只要积极治疗,可以把这种影响降低到最低。”
病房里,蒋欣梅还在和医生讨论着,韦园园则是慢慢的平静了下去。
为了一个“爱”字,苏以彤被判了一年的刑,她残废了一条腿,这,些到底值不值?
韦园园又在医院住了几天,可右腿一点起色也没有,韦园园强行要出院。
“园园,医生说你还要留院治疗一段时间。”蒋欣梅好生的劝韦园园。
“治、治、治,能把我的腿给治好吗?”韦园园歇斯底里的吼叫。
“要不去美国吧,那边的医疗水平比中国要高得多。你爸那边有朋友,可以找一个有名的脑科专家。”蒋欣梅还是耐着性子和韦园园说。
“妈,我想回去。”韦园园把脸转向另一边,窗外时不时有病人或是医生护士走在草坪上,四月的草地绿油油,一片春意盎然之景。可她的人生,却不会再有春天了。
在韦园园的强烈要求之下,蒋欣梅还是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那天,韦园园的爸爸韦译文,和妈妈蒋欣梅一起接韦园园出院,但也只有韦译文和蒋欣梅两个人来接她。
韦园园病房的病床空了,不久之后,又住进了新的病人。
而至韦园园离开后,谁也不知道,那个病房曾经发生过什么。
也没人知道,那个病房,曾毁坏了两个人的人生。
另一边,女子监狱。
苏以彤分到了上铺,临睡前,她屈膝坐在床上出神,又或者什么都不想的在发呆。
有人敲了下苏以彤身下的床架。
“喂,你怎么进来的?”敲苏以彤床铺的那个人问她。
苏以彤听到声音,往旁边看去,一个女孩站在她的床边。那是个看起来很小的女孩,最多也就十八九岁,比苏以彤的年纪还小。长相挺清秀的,不过样子有点桀骜不驯,非主流的那一类。
这个社会怎么了,怎么小小年纪就进了监狱,苏以彤心里这么想着,再想到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过失伤人。”苏以彤看了一眼那个女孩,说了一句后,头又转回到了另一边。
“睡不着,说会话,你坐进去点,我上去。”那个女孩说着,就往上铺爬去。
苏以彤不是太想说话,可那个女孩双膝已经跪在床边,她只能往里面移,于是,两个人一个床头一个床尾坐在了一块。
“我叫杨晓宣,你叫什么?”女孩先自我介绍,像是逮住了一个能聊的人,她的话匣子一下子开了。
“苏以彤。”苏以彤说,人还是显得很低沉。她不在乎坐牢,什么前程,什么将来,那些都太遥远了。只是,因为她的行为,伤害到了别人,尤其是杨淑曼和沈志安,她心里很难受。
“你没来之前,这里不是阿姨就是大妈,闷都闷死了。对了,你被判了多久的刑?”杨晓宣问。
“一年。”苏以彤说。
“我两年,不过还有一年就可以出去了。”杨晓宣说。对于自己坐牢这件事,她显得不是很在意。
是年少不知愁滋味?还是把坐牢当做是另一种刺激生活?才能在监狱里保持一份乐观的心态?不过,能活泼的活着,总是好的。
“你为什么会进来?”苏以彤看着杨晓宣,第一次先开口。
“和你一样,伤人。”杨晓宣说,性格很坦率,说什么话不遮遮掩掩。“推开房门,然后看到男朋友和自己的好朋友睡在同一张床上,你说这种事,像不像在说笑话。更好笑的是,完全沉浸在里面的他们,连我站在了门口都不知道。实在是太有气了,我走了进去,当场给了朋友一巴掌,还狠狠的朝着男朋友的命根上踹了一脚。谁知道,就这么把我男朋友给踢废了。”
苏以彤消化着杨晓宣说的话,过去了很久,她才问杨晓宣,“会觉得不值吗?”
“现在回头想想,真是有点后悔。早知道要坐牢,就拿硫酸泼那女人脸上,看她以后还怎么做那么下贱的事。”谈到那件事上,杨晓宣还是恨得牙痒痒的。
见着杨晓宣一副不解恨的样子,苏以彤原本沉闷的心情,反而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呢?看你挺老实的,也不像那种冲动的人,怎么会伤人?”杨晓宣问苏以彤。
“和人争执的时候,她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我一甩手,她就摔下楼了。”苏以彤说。
“你还会和人吵架?真是看不出来。”杨晓宣好奇,苏以彤入狱也有几天了,人很沉默,总是一个人,又一脸的心事重重,但感觉人不坏。杨晓宣实在想象不出,苏以彤吵架是什么样。
“很多东西,都不是用眼睛能看出来的。”苏以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