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屋外繁星密布,虞鸢站在窗边,她只着单衣,消瘦的背影让人看着心疼,墨君炎将披风罩在她的肩上,大掌轻轻一带,便将人给裹进怀中。
他有些责备地望着她那张脸:“已是入秋,现又是夜里,穿这么少,生病了谁管。”
虞鸢眨巴着一双澄澈的眸子,她看见男人关切的表情,又在他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模样,心底的阴霾消散些:“你管。”
墨君炎一愣,随后无奈的扬了扬唇:“好,我管。”
虞鸢从墨君炎的怀抱中钻出,她来到桌案前,上面已经摆好了她所需的药草,她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有一种又回到皇宫中替皇后做药膜的感觉。
她方拿起研钵,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便从她手中拿过,墨君炎不满地望着她:“又不睡觉,来捣鼓这些东西。”
虞鸢见他捣药的动作生涩,不由得弯唇一笑:“殿下,需要快点做好这东西才行。”
“你想怎么做?”墨君炎知晓,她主动让徐锴留下来,背后定是有一定的计划。
桌案旁,还放着一张捆扎在一起的舆图,虞鸢抬起手来,她将指尖搁在那舆图上,眸子中逐渐染上几丝寒意。
“从遂城到京都城,需要半月,这舆图既然要送到背后之人手上,我便做一款毒,让那人自己现身。”
她前世师从古武门,研究的便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制毒一事,于她而言,小事一桩。
墨君炎轻轻扬眉,只觉得虞鸢给了自己太多惊喜:“然后呢?”
“殿下,我这款毒,半月后起作用,那背后之人定会摸到。届时,我们只需关注京都城中的哪位传出突然生了怪病的消息便好。”
她说的眉飞色舞,墨君炎宠溺地望着虞鸢,越是了解她,他便发现,在她的身上,还有更多让人惊叹的秘密。
“聪明。”他赞叹一声。
先不论背后之人是不是端王,但就这个方法而言,却是眼下要找出凶手最为便捷的,他皱皱眉,却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不过,对方行事定是谨慎,传给他的东西定是经过层层检查,又如何确定他会中毒?”
“殿下且放心,他不会查到舆图上的毒。”她笑了笑,眼神中充满自信,像是春天的花儿一般明媚。
这可是古武门传下来的方子,求得便是彻底的无色无味,她不相信这个时代的人可以查出来。
虞鸢盯着墨君炎,突然问道:“殿下不信?”
“信。”
他自然是信的,只因为这个人是她。
虞鸢想起在京都城中的威远侯府,不由得叹口气,她情绪又变得低迷些:“殿下,这些日子,我不由得想,生逢乱世,想要生存,谈何容易,位高权重哪儿有活着重要。”
威远侯府就是一个靶子,一个他人用来对付墨君炎的靶子。
她如今不像平日里那般没心没肺,被一张舆图牵扯进来便难以脱身,墨君炎喜欢看她脸上开心的笑容,他叹口气,抬起胳膊,覆手在她的眼眸上。
他温声道:“鸢儿,你放心。我会护好你,也会护好威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