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果真与酒楼客房不同,四扇红木漆房门,脚下是柔软的地毯,花纹选用的是山水景画,倒是十分贴合处在山水中的宅院。
入门是一方圆桌,桌布垂下流苏,就连配套的凳子上都有软垫,看起来宅院的前主人的确是个十分会享受的人。
“累一天了,娘子稍作歇息,为夫去打些水来。”贺兰见水影月进屋就一头栽倒在床榻边上,心疼地宽慰道,“可别先睡着了,这样会着凉的。”
“好,那夫君你快去快回!”水影月双手冲贺兰摆摆手,虽然疲惫但嘴角仍然噙着笑,不想让贺兰担心。
“若是有事,娘子高声唤为夫便是。”贺兰宠溺一笑,又提着灯笼跑去厨房打水了。
一路上倒是十分寂静,原本就隐匿在山水之中的宅院在此刻显得愈发孤独,仿佛被世人遗弃了一般,哪怕宅院里的人平白死去也绝不会有人在意。
思及此,贺兰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总觉得心有不安,仿佛有事发生,便竖立耳朵随时准备听水影月的惊叫声。
半刻钟过去了,寂静的宅院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静悄悄地恐怖又骇人。
贺兰倒是不惧怕什么牛鬼蛇神,毕竟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娘子,为夫打来水了。”贺兰一手提着一桶水,一手敲门,发现没有响动,还以为是水影月睡着了,正想着推门而入,突然一柄冷剑剑刃从门缝之中穿出,月色倒映发出冷白色的刺眼光芒。
贺兰心下一紧,侧首闪开,紧接着提手将手里的水桶往门口砸去,水花四溅,剑刃迅速抽回,屋里头人影晃动,显然是歹人向后躲了一步,房门的锁也强行打开。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贺兰抬脚便踢开了房门,却是来不及看清歹人的面貌,只见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从房间的窗外灵活地窜了出去。
身形柔韧,凹凸有致,动作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贺兰一眼便已经将歹人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瞥了一眼正安睡在床上的水影月,担心她的安危,因而并没有忙着去追赶,只趴在窗口远远望了一眼。
很可惜,歹人对于暗杀一事相当娴熟,早已不曾留下任何踪影。
贺兰这才回头,连忙跑到床边查看水影月是否受伤,发现水影月只是呼呼大睡之后被气笑了,喃喃道:“娘子啊娘子,该说你是心大呢还是傻人有傻福呢?”
语毕,贺兰也不忍心再叫醒水影月了,毕竟面对如此可爱的睡颜,谁还能人心叫醒呢?总归也是要他伺候水影月的,醒不醒倒也无所谓了。
只是当贺兰拿着洗脸巾准备泡水时,呆呆地望着门口的一滩水渍陷入了沉思,他不该这般鲁莽的。
“我说得果然不错,有她在的地方,不会安宁的。”方染衣神出鬼没,突然提着药箱出现在门口,白纱掩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夜晚发出狡黠的光来,“看来我来得赶巧,你已经将歹人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