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料到了?”贺兰蹙眉,将方染衣拦在门口,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娘子已经睡下,你有事明日再来。”
“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你们会需要我的么?”方染衣微微叹气,“如果你现在不让我进去把脉,后悔的只能是你。”
语毕,方染衣也是毫不退让的态度,与贺兰四目相对之中仿佛要擦出火花一般激烈,一时之间倒是陷入了沉默。
“……好吧。”贺兰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不敢将水影月的生命安全用来揣测,况且水影月今日的确有些反常,他也一直在担心是否出现了什么问题,如今让方染衣好好查一查也不算是坏事。
“不过你最好别耍什么小花招。”贺兰紧跟方染衣身后,谨慎地关上了房门和窗户,这才来到床边。
“小花招,那不是你喜欢的么,夫郎大人?”方染衣讽刺意味十足,显然之前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此时坐在床沿边上,冷冷地看着贺兰,十足嘲弄的眼神。
“你的演技倒是也不赖。”贺兰倒是并不意外,他早就猜到方染衣装出来了,毕竟那般疯魔又高傲的艺术天才,怎么可能甘愿屈就于他这个默默无闻的男子之下。
“可难为了我,但为了能够待在她身边就一定要取得她的信任。”方染衣这才将视线转向水影月,抬手将水影月的手腕翻出,伸出右手把脉。
将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按寸口脉,三指微微一动,方染衣眼色已经有些变化,紧接着伸出手背轻轻贴紧水影月的额头,眉头一动,紧接着俯身便要贴紧水影月脸庞。
“适可而止!”贺兰眼疾手快拎住方染衣后襟,看得他眉头皱起,如若不是为了要让方染衣医治,早就已经将其扔出门了。
“她被下了蒙汗药。”方染衣坦白,挥手推开了贺兰的手,又从药箱里掏出一支羽毛放在水影月的鼻翼,“气息看似平稳,但实际间隔过长,不像是正常入睡。”
话语间,贺兰这才想起来刚才到屋里时水影月面色疲惫的确变得十分困倦,又想起在大厅里就开始打哈欠的方染衣,原以为只不过是巧合,但现在却只有他一人安然无事,那他岂不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了?
思及此,贺兰发现方染衣正好也一直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当场抓包的眼神。
“不是我。”贺兰出口否决,说完又后悔,总觉得这话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方染衣冷笑,猛地站起身来,贴近贺兰的面庞,隔着面纱嗅了嗅,“你身上想必带着什么辟毒珠吧?再加上习武之人的抵抗力原本就要比普通人高上许多,你没有受到影响也很正常。”
“何时?”贺兰敛眉,脸瞬间沉了下来,回想起在这之前他们只在酒楼里吃过饭,瞳孔扩散,“是醉红楼?可只是下蒙汗药却并不是毒药,这又是为何?”
“这话你可得去问她的仇家去!”方染衣伸手点了点睡得安稳的水影月,双眼微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水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