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哄的钟灵缓过了神,面上泛红,“是我疏忽了,方才一时急了,便是万事皆不管不顾。”抬手抚上面颊,摇头自嗔,“又是我失礼,我还是再当自己睡过去罢,方才的反驳之言,可不是从我口中说出去的。”
身侧众人失笑,引得孙莞妙也凑过来笑道,“如今可起风了,钟妹妹顽闹起来不管不顾的,这般倚着也不怕着了风寒,”将随身带着的手炉递给她,又替她理好鬓间的珠花,温婉道,“咱们这些姑娘圈子里,属钟灵的年纪小些。再者便是县君家中的四姑娘五姑娘,一双佳人叫人瞧着眼热。”
回眸去瞧四姑娘五姑娘,如今二人自是还坐于一处,与身侧的温玉容苏雯欢相谈正欢。温玉容更是一手斟茶一手又温酒,似乎又是与二房双姝说起陶潜,滔滔不绝。
宋枕寒抿唇笑道,“温姑娘若是生在了前朝,身为男子,必定也回隐居山野的。你瞧瞧她又爱酒又爱菊的,更是三句不离五柳先生的词。只怕一会子四姑娘五姑娘要被她唬的团团转。”
薛绛姝笑道,“没有她,也会有我二叔。实不相瞒,我叔父便极好菊与竹。四妹妹五妹妹自幼受他老人家的淡泊性情熏陶,只怕如今席间只她二人愿听玉容的唠叨,又能与玉容说到一处去。”
孙莞妙笑道,“今日席间众人可谓皆是才艳惊绝之辈,县君擅画、温妹妹与钟妹妹擅诗、宋家妹妹擅骑射、尔珍姐姐擅琴、沈妹妹擅棋、女红…”
似乎是一时想不起来,她言罢停顿好一瞬,还是沈瑶笑道,“庆国伯府的苏姐姐擅女红的,莞妙姐姐又忘了。”
她这才吁了一口气,抚掌含笑道,“是我疏忽了。也不知怎的,大抵是春困秋乏,今年入了秋我这心思便什么也跟不上,想起了这一个,偏又把那一个忘了。倒该寻个世外高人好生瞧瞧。”
转瞬回眸打量亭内廊下四处活动之人,又讶然挑眉,“不过说起来,我先前瞧着苏姐姐只清浅尝了半指的酒便摞下,以她的量是醉不得的。此番去更衣,缘何这半日未曾回来。”
薛绛姝坐起身,笑回她,“苏姐姐走时是与我说她身上不爽快,我瞧着她今日面色不大好,想来是入秋着了风寒,便叫如意送她去抱厦歇着了。先前才叫下人往抱厦送热茶,也不知这会子苏姐姐缓过来没有。”
又扬声招呼拂冬去瞧瞧,沈瑶轻叹道,“难怪如此。今日才来时,我便见苏姐姐的面色略苍白了些,只是未曾放在心上。她的身子骨原本便单薄些,入了秋易染风寒,如今累了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