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绛姝左思右想,却不得解。
宋枕寒勾唇,“既是出去受累,今日所用的膳食大抵是野味,少不得要先掂些吃食来暖身。且歇着罢,等到了我唤你。”
知她是故意吊着人心,猜了几回便觉索然无味,索性不往那一处想。只顾着寻点心填补肚皮,靠着软塌昏昏欲睡。
宋家别院修建的远,如今众人前去狩猎的山野更是偏离京城,再行一段路只差要偏近荥阳时,马车方才缓行几步,方才徐徐停下。
宋枕寒推她起来,天天拢好鬓角发钗,好笑道,“竟果真歇下了,昨夜未曾睡的安稳么?”
薛绛姝摇头,“昨夜里北风紧的很,我听了一夜的风声,方才在车中靠的舒坦,想着闭目养神,却不料竟歇下了。”抬手捂住面颊,蹙眉道,“面颊上怕是压出印子了罢?”
“印子倒没有,只是有些红了。”宋枕寒失笑,示意她瞧手中的暖炉,“似是被它烤过一般。”
见她面露忧意,忙轻笑安抚,“不过无妨,瞧不出来就是了。”
怕她才清醒过来,当下出去着风头疼,宋枕寒只吩咐下人先将包裹拿出去收拾,二人又在马车内坐了好一阵儿,方挑帘下车,将薛绛姝好生扶下来。
京郊已属荒芜之地,此处山野更偏,纵是春日桃红柳绿时,风景亦不甚好。却不料入冬后漫天雾霭玉出连成一片,各处晃眼反倒更添别致。
因没人收拾过,先前又有人来,如今脚下的残雪踩的结实,锦舄尖儿上沾了细细碎碎的雪粒,行走时脚下丝丝作响,听的她后脊处反生了寒意,顺势便握住宋枕寒的臂弯,紧扶着她行走。
宋枕寒只当她是怕跌跤,拢着她身上的毛氅,揶揄道,“大哥他们已比我们先到了,你瞧瞧那人是谁?”
语意中的揶揄之意过显,薛绛姝闻言一愣,当即抬眼去瞧。果然见宋如诲已叫车夫将马车赶走,身侧另有一人正卸下马背上的包袱,定睛一看,竟是傅鸿禧。
许久未见,竟是他。
薛绛姝略微凝神,心下已于不经意时渗出丝丝雀跃之意,盯着他好半晌,方才回神道,“竟是傅大人,这是我万万未曾想到的。”
宋枕寒勾唇,扶着她慢悠悠走动,“傅大人与我大哥是同期入的京兆衙门为官,原先值守时更是同住的兄弟。二哥随军打仗,这京中便只傅大人与大哥关系最近些。原先傅大人被调至大理寺任职,也不得空出来。好容易赶上今日他两个尽数休沐,便一同过来了。”
停顿一瞬,拿眼嗔她,“我先前已提点过你,这人你也认识。缘何未想起他来呢。”
薛绛姝面露愧色,抿唇笑道,“我只知傅大人与大哥认识。又怎知他两个关系近。想着家中兄妹小聚,大抵是亲眷罢了,故而未曾往傅大人身上联系去。若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劳心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