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野兔于宋枕寒的怀中趴的不安稳,忙抬手细抚着它的皮毛,以作安抚。才要抱过来,却被宋枕寒横手挡住,笑容古怪,“傅大人竟如此细心?”
她闻言不解,又听枕寒道,“我听大哥所言,傅大人是个习武的粗人,逮着兔子早烤了吃下,如今竟会留下一只给你抱着顽,瞧着与大哥所言差异过多啊。”
停顿一瞬,凑近薛绛姝的耳畔低声追问,“这算是你救下的,还是他主动提起,捉于你顽的。”
被她所言问的诧然,愈发不解道,“姐姐问这些做什么,无论是我要的,或是傅大人的心思有何不同之处?”
宋枕寒轻嗤,抬眼往上瞧时只差要翻出眼白,“自然是有不同之处了。若是你想要的,傅大人所为便是做个顺水人情,若是他自己起兴致捉给你顽,那便是他有些意思了。你如今的年岁若还是不知这些,只怕是唬我。你与我之间还似与外人一般说不得实情。”
今日似乎是提了极大的兴致,言罢也不等薛绛姝哄她,自己又转过身笑道,“当真不知么?”
薛绛姝摇头,凝眸怔愣了半晌,徐徐道,“姐姐若是不问,我便从未往此处想过。不过是捉个兔子顽罢了,说是顺水人情、还是他自己的心思,在我看来并无不同。只是他这人…”
忽听身后那两人朗笑声传来,她回眸打量半晌,又摇头道,“不瞒姐姐,我是当真不知的。”
“是不知他那人,还是自己的心思,”宋枕寒长吁一口气,劝诫道,“旁人只会冷眼旁观,有些事得你自己掂量着,不可自欺欺人。”
薛绛姝忙颔首,怕她再问,忙错开语意,试探道,“还有一事我正要问姐姐,方才你与大哥在林中跑马时可曾见过什么不妥之处?”
“未曾,”宋枕寒摇头,“缘何如此问,你与傅大人是发觉了什么?”
她亦摇头,将傅鸿禧方才的不寻常之举尽数道出,娥眉轻蹙,“我虽未曾瞧见到底是什么,不过看他的神色与往日不同,大抵是有不该我入眼的东西,我也未曾追问,方才问问姐姐。若是姐姐也未曾发觉,想来未必有多大事,是我杯弓蛇影了。”
如今曦轮过了大半的天际,北风穿林掠野,扑的二人肩上的披风敞怀,宋枕寒一手掀过,略微凝眉,“这倒未必,傅大人是官差,有些风吹草动便会发觉。此处荒芜,想来傅大人当真瞧见了什么,只是我与大哥未曾撞见罢了。”
言罢思忖一阵儿,忽又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与傅大人倒当真有意思。宝华寺、廖家班、董嘉枔一案,你二人回回相遇皆有案子,当下似乎更不得安宁,总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我倒觉得你二人该去寻个签儿,看看是谁冲撞了谁,回回有事,回回插手,你都快成朝廷的女捕头了。”
薛绛姝闻言失笑,抬手推她,“不过是几桩案子罢了,几番巧合,怎的落入姐姐的耳中便如洪水野兽一般。我是怕极了人命,可做不得那女捕头女判官,姐姐莫要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