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众人虽有懒怠之意,如今也不敢反驳,尽数颔首笑应,直道五公主这主意出的正好。
安王与四皇子素来不管这些,见皇妹提起自然是乐见其成。如此应对下来,薛绛姝也不好反驳,侧身问道,“公主既是有兴致,倒不如说说这游戏如何顽,也好着人去准备。”
五公主想了半晌,反而蹙眉,“这倒并非是我之强处。从前小宴上与众人顽时,大多是沈家表姐与尔珍姐姐一同出的主意,我只管顽便是了。你这一时问我,我反而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来,若是敷衍,反是搅扰你今日的兴致,既是你做东,还是你来出这主意较好。”
原先倒委实如此,不过今日沈瑶称病、张尔珍又因备嫁皆不得赴宴,这素日惯会出主意的如今正耽搁下来。她只得垂眸暗忖,未等想出何等好处,薛如意忽扬眉笑道,
“我这倒有个主意,今日来为二姐姐捧场之人又并非家中旧日的亲眷,若似原先咱们女眷顽的那些续诗令反而无趣,倒不如叫下人拿来酒令签子,击鼓传花,哪个不幸输了便或祝词或吃罚酒,再或是猜个酒谜供众人享乐,这其中自然可‘射覆’,接不上来的亦是输家。一来给二姐姐做生日讨个彩头,二来如今席间又不只女眷,安王殿下与四皇子殿下在此,如此男女皆可,若无酒量,女眷便以茶代酒,二姐姐以为这主意可好?”
她言罢,四皇子倒先颔首赞许。他本不擅与女眷们顽那些诗书雅词,心中正怕五公主拣无趣的比弄,如今听闻此言反而觉得不错,虽仍是“换汤不换药”,不过若他有幸正可躲至一旁,看戏饮酒两不耽误。
侧眸试探安王,但见安王如今只自斟自酌,似乎对此事更无兴致,便开口道,“我倒无妨,既是这位...薛姑娘提议,那便看离珠与五妹的意思。”
安王闻声回身笑嗔他一眼,温言打趣他,“从前倒未曾见过你有此番兴致,倒是难得。”言罢状似不经意地往女眷席间打量,正将薛如意试探过来的眸意尽收眼底,漫不经心地勾唇示意,令与五公主笑道,“四皇弟有此言,我亦无妨。只要众位佳人有意,小王必定奉陪。”
这一笑如彻秋皎月徐徐倾泻于人身,嘴上虽是与五公主说笑,余光却时不时往对面席中打量,直看的薛如意面上飞红晕,忙垂眸避讳。察觉她这般神色,五公主回眸颇有深意地望着四皇子好一会儿,方颔首应道,“薛三姑娘这提议倒不错,若是绛姝姐姐也无异议,便定此规矩罢。”
薛绛姝笑应,当即示意下人去取了兄长们家宴所用的行酒令签,与薛怀义笑道,“这把戏我从前也只顽过一回,如今叫我做桩只怕要毁,三哥哥会顽,这头一桩便从三哥这儿开始罢。”
“今日是你做东,这头一签必定要你来出,我若替你行事,岂非是越俎代庖,”薛怀义摇头轻笑,示意她摇签筒子,“你先抽一支出来,五公主为你的下家,以此顺位,抽中谁那便是谁为输家。”
语意方落,四皇子忙抚掌续言,“这主意好,如今行酒令已拿来,仿佛还缺个击鼓之人。那便由我先替诸位行鼓令。等看过头一轮,再做定论。”他有兴致,下人哪里敢拦,忙将瓷盂挪至他手畔,兀自摘下手上的扳指敲打着盂沿儿,朗笑道,“便是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