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那猫崽儿非同旁物,当真滚下去也能保命,然她见状一时心惊,也顾不得身在高檐上,倾身去寻拦。
这一动身,鞋尖刮上裙摆后顺势划过脚下的瓦檐,牵连她整个身形往前一锵,竟有跌倒之势。
她顿时被唬的面色苍白,心中滔浪惊起,电光火石之间,傅鸿禧长臂一伸,揽住他的腰往怀里一带,一阵天旋地转,腰身顺着臂回甩进他的前胸,便听他急切道,“别怕。”
重新坐回房梁上,方将提至喉处的心思重新落过胸口处,长叹过后仍觉后脊生凉意,只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靠在他怀中不敢言语,后怕至极。
她并无内功,方才若非是傅鸿禧手疾眼快,先行救她一命,当真顺着瓦檐跌下这房梁,只怕侥幸拣回一条命也将近粉身碎骨,后半生毁于一旦。所幸当时身侧有傅鸿禧相护,也只是他又出手搭救一回,这才拣回一条命。
如此担惊后怕时,她的手指便愈发缠紧傅鸿禧的衣襟,一时也顾不得有失体统,躲于他怀中连声长吁着气,生怕再动令起祸端。
察觉她身形微颤,先前披着的外衫经方才这一折腾也顺着肩头甩于一旁。他俯身捡起那长衫重新替她拢上,隔着衣裳还臂抱着她,温言安抚道,“我在你身侧,自然会保你安然无恙,莫怕。至于那猫儿,先不必管它。你若跌下去又该如何是好。”
手掌隔着外衫轻抚过她的肩胛以示安抚,这般安抚半晌,她才平复了心绪,缓过神发觉自己正靠于外男怀中,耳根不由得一红,忙起身避开,低声叹道,“方才又是我魔怔了,我又不似那猫儿尚可自保,若非大人,只怕我这一跌下去一命过去,外不提明日了。”
“口无遮拦。”未等她言罢,傅鸿禧忽嗤笑一声,扬手与她指了指房檐,“你看它在做什么?”
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果然见那只猫儿如今正仰卧于末端的檐壁上,兀自捕捉着自己的尾巴顽闹。看它无事,薛绛姝这才又松了口气,连连失笑道,“我这心思里,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当它滑下去伤了自己,想是我伤了身子它也安然无事。今日真真是疯魔了。”
“你一时心急,自然顾不得这些。”傅鸿禧勾唇,轻声应和,“察觉有死人你尚且愿意凑上前观望观望。何况是才得的心爱之物。”
似是赌气一般,他将“心爱之物”几字特地咬重,回眸见她耳垂通红,又不忍再逗她,捉住她的手仔细打量,凝神道,“你能受惊,只怕是它伸爪子伤着你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