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背后的玉轮朦光看清她入玉的手背上隐隐约约有着几道儿划痕,不由得皱眉,“所幸只是轻微的划过,未曾留下过重的伤痕。回去抹些药几日便可去除疤痕,应无大碍。”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摩挲过她的手背时,惊起层层战栗。她心中似起惊鼓,耳垂与面颊虽滚如火中烧,却又不愿避开,只得将眸光落至那猫崽子身上,柔声问道,“这猫儿大人先前可给定下名姓?”
夜风四起,傅鸿禧抬手替她往耳后拢过碎发,摇了摇头,“本就是要给你的,我也只是暂代你养了两个月,这定名一事还是留给你自己的好。说到此处我也正想问你,等你给它定下名号,日后招呼它也好顺口。”
这般笑谈时,那猫儿似有耳闻一般翻身卧起,伸着前爪往前抻了抻腰,口中忽传呢喃之音。看的薛绛姝失笑,借着二人尚且牵手的劲儿半靠于他身上,回眸问道,“一只猫也不必拘于什么雅致的名号,既是有现成的皮毛颜色,我瞧着倒不如唤它杏仁,既通俗易懂、唤起来又顺口,大人以为可好。”
“你想出来的,那自然是极好。”傅鸿禧颔首,扬手试探那猫,轻声唤道,“杏仁,过来,过来。”
猫崽子闻声动了动耳朵,往后躬着身子紧盯着傅鸿禧,口中又呜咽声不止。他正疑心,未等再唤,猫崽忽如列缺穿云一般横空窜上薛绛姝的膝头,一头扎入她的怀襟里,来回蹭着她的手臂与腰身,似与薛绛姝有多亲近一般,极尽黏着他。
心下讶然一瞬,她抬手轻抚过怀中物的皮毛,轻言唤道,“不知‘杏仁’这名号你是否喜欢,倘若不喜欢还需尽早改去,免得日后叫惯了口,外还不得了。杏仁?杏仁?”
也不知是她这语意柔如盈盈春水,还是她指腹动作轻柔得受用,那猫在她的膝头蹦了半晌忽又张嘴长唤一声,翻过身前爪紧扒着她的手腕儿,透过那层层衣衫紧盯着他二人十指交握的手,低声撒娇唤了几声便抬头,一双琉璃猫眼微微眯着,颇含蔑意地盯着傅鸿禧,时而低吟不止,仿佛是记恼他这会子拉扯新主占人便宜,端得一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德行。
它这般模样,落于二人眼中自觉惊奇,笑了半晌傅鸿禧方摇头,连连喟叹道,“才见它时便知那一窝幼崽中唯它是最伶俐的,如今看来委实淘气些。它在我手中豢养的那两个月大抵是年纪还小,每日还不算闹人。今日一见你便长了胆子,只记你一人,再不记我了。这倒也好,想来是它与你命中有缘,它喜欢你我便放心了。”
抬手去摸杏仁的耳朵,却被小家伙机灵地仰首躲过,回身便往薛绛姝怀里钻,无论如何也不许傅鸿禧再碰他。怕它再跑,薛绛姝忙拿衣衫还住,莞尔道,“大人所赠之物素来是极好的,无论是从前的旧物,还是今日的几重生辰贺礼,尽数合我心意。说起来,与大人相识许久,我手中已收了大人无数恩惠,我除了那才入暑时的那几坛子酒得以相赠回礼,再无与大人礼尚往来之处。时至今日又欠下人情,竟不知何时还给大人。”
停顿一瞬,心中似挣扎了半晌,忽低声问道,“大人虽知我的生辰,然我至如今尚不知大人的生辰年月,倘若方便相告,还请大人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