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的案情她不甚真切,时至如今也只是恍惚有所耳闻。那日无意中听薛怀峰薛怀礼二人提起太子问起此事,便起了疑心反问傅鸿禧,方被他留神。原是随口一问,不料今日竟听闻此言,她不由得一怔,试探道,“太子殿下...也在查此旧案?”
停顿一瞬,忙又补救,“想是与我一样只是随口问起罢,毕竟从前言家长子...是太子殿下的伴读,一时怀故也在所难免罢。”
“大抵如此罢,不过...”傅鸿禧却皱眉,知此事并非为她招惹是非,也不忍心瞒她,尽数道出,“依我看来,太子似乎对此事极为上心,并非寻常盘问。你是否还记着从前你我在董嘉枔手中搭救的那两个女子?”
看她颔首,又道,“不知东宫这位是如何知晓她二人当初所受的屈辱,特地又问我当日的经过,想是为了试探你我是否知晓她们的来历。至于董嘉枔...想来你有所耳闻,前些时日被流放出京,亦是太子的手笔。”
那董嘉枔因惹圣怒,早被下旨关在大理寺监牢中,不行斩杀也不得洗脱罪名。许久未曾冒出头来,连董慎也以为大抵皇帝是将此事忘了,并不敢再提。不料好端端的又被太子摆上一道,说他不是有心公报私怨委实无信。不过...从前未曾听闻过太子与言君姐妹二人有何相识之处,单单是为了旧识伴读才起这份心思,也委实不为人信,必定是有所隐情。
她猛然想起,当初宁国伯夫人寿宴之上太子问她手中的绢帕是从何而来。那时候她倒是忘了,帕子上所绣的花样儿正出自言君之手,难道太子是为言君……
她不敢多想,恰逢小二进来送二人所点的羹汤,这才恍然,勉强笑道,“今日本是应大人相邀,然将你落至一旁实在失态,又是我多虑了。等大人用过午膳还需回去办差,耽误不得,快尝尝。”
傅鸿禧心中虽疑,看她不肯主动提起,自然不敢多问,闻言执筷替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等小心挑了刺后才放至她手畔的碗碟中,温言道,“你素来爱胡思乱想。从前虽是好事,但草木皆兵,累的总归是你自己。这些琐事先放在一旁,真有疑心也只管问我便是,你不必多虑的。”
怕她对此事不死心,停顿一瞬,又低声道,“由此是这桩旧案,你与太子终究不同,此事你疑心可以问我,但除此之外,再不可与旁人提起。”
相识许久,难得他如今日一般正色教诲,薛绛姝不由得怔愣,也知此事与往事不同,她莞尔,颔首道,“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本也只是随口一问,不过大人方才所言倒又给我添了个笑话听,传不出此处包间就是了。”
看他又往自己的碗碟中夹菜挑鱼,她面上一红,回手盛了一盏赤枣乌鸡汤推过去,低声问道,“正月这段时日,三哥哥可曾过去寻大人……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