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知道的,”她忙颔首,微微笑道,你也告诉母亲不必为我担心,此处虽不似思永斋,到底是在家里,也并非难处。只当我为先祖念经祈福了。”
留夏笑道,“二姑娘能看开便好,说到底此事并非三姑娘恶意构陷您,只是她做事不厚道,如今又触了老爷的霉头而已。故而夫人也不敢贸然行事,怎么也得等老爷气消下去才能从旁宽慰。所幸您这事儿未曾出阁,如今又该长辈们替您择婿,想来老爷消了气也能明白这道理。至于三姑娘,夫人如今正恼她呢,您放心,夫人不会让您白白受了委屈,她会为您做主的。”
正要再安抚,却见她面露忧色,摇了摇头,“母亲疼我的心思,我是再清楚不过的。故而我也不记挂什么,只是怕母亲一时心急,无故去寻三妹妹的差池,反而给她向父亲哭诉的机会,惹祖母与父亲对母亲生恼。还请姐姐与迎春姐姐多劝劝母亲,只说我无事,她老人家也好放心。”
“侍奉夫人是奴婢们的职责,二姑娘放心便是。况且如今家里头不是有大少夫人,大少夫人与姑娘一样兰心蕙质,方才她也过去劝夫人呢。夫人的意思,如今最要紧的是替您重新整规思永斋里的人。您的院子能让旁人所以闯进去,即便如今侍奉的那些丫鬟婆子没有背信弃主,那也是行事不周,未能能当过差事。夫人要处置此事,还是要连根拔起的好,您不必记挂。”
留夏笑笑,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虽比不得她往日的晚膳分例,不过有宋氏做主,大厨房的人也不敢为难,备的是上好的四道素菜与碧梗饭,只是瞧着没太大的油水,“二姑娘如今在佛堂里静修,这菜色自然是要淡些。今日是有奴婢得了夫人的吩咐,若以后奴婢不能过来,姑娘往日所用的膳食直接从大厨房往这里送,只怕要委屈姑娘几日了。”
“吃食什么的我倒不挑,空不着肚皮便可,也不算委屈。多谢姐姐。”
“奴婢是得夫人的吩咐过来的,姑娘此言岂非折煞奴婢,奴婢可不敢应承。”留夏侧身温言,“还有姑娘的那只猫,原本老爷与老夫人是打算叫人带出去收拾了,不过幸好四姑娘五姑娘回来,她二人在老爷老夫人面前求情,先将那猫养在二房几日,等过两日三公子回来便还回去,自有人替您照拂呢。”
她正好想问此事,只是未曾来得及提便被留夏直接点出,心下顿时一喜,抚心叹道,“这倒好。杏仁不过是一只猫,今日之事哪里与它有什么关系,我还正疑心它不可能无缘无故伤害三妹妹,只是怕父亲不信,非要收拾它给三妹妹做主。”
“姑娘也说那只是顽物,姥爷嘴上说几句,终究不会拿此事计较姑娘的。况且杏仁是姑娘的爱物,今天四姑娘五姑娘不求情,夫人也会留下它的。还有今日从姑娘房里搜出来的那些东西,老爷子虽也差人拿出去扔了,不过也让夫人给留下来,说这是姑娘的东西,应该等姑娘自己收拾的。”
薛绛姝闻言一愣,心下暖流四起,喃喃叹道,“母亲,多谢母亲。”
留夏闻声又笑道,“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是夫人的亲女,不护着您夫人又能护着谁。能为您做的夫人半点不会少,您放心便是。”
回身行至外院,大抵是外头有人侯着,不多时便见她又抱了两床被褥进来,又递来一只手炉,“还好姑娘留了心眼儿,方才来时已披了毛氅。夫人心中惦记着您,怕您夜里受冻,又给抱过来被褥给您与敛秋防寒,还有这手炉也是新加的炭,早晚大厨房的人过来给您送膳时会为您换炭,可惜得如今将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