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一瞬,她蹙眉叹道,“时至如今未曾查出她的音讯,也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敛秋皱眉,“当日一走了之是三姑娘自己的意思,既有熟人帮衬,三姑娘又并非幼子,为人处事她心中有数,不需姑娘费心记挂的。”语意微顿,抬眼觑过她的面颊,又轻叹,“姑娘怕不是忘了当日三姑娘曾与您刀剑相向,险些要害死您呢。”
“话虽如此,可她终究姓薛,即便我不愿管她,将来出了事丢的也是薛家的脸面。她那点小心思也最多是仗着祖母的疼爱翻腾些水花,出了薛府能对付得了谁,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又或许……”
略抬眼扫过街畔茶楼斜杆上顺下来的旗帜,语至嘴畔又化为一声长叹,“罢了,大抵是我思虑过多,无中生有。”
……
从安王府前厅至园子北角门处的院子兜兜转转少说也要半柱香才能走遍。园中景致虽不如东宫与恒王府华贵,不过顺着安王的性子以棋局修缮,游廊抱厦穿梭间,如至混沌密室。
正亭中设座两席,翠汤微滚茶香似海,正中那人身形懒怠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怀中的一只野兔,半晌方启薄唇,“王叔韬光养晦这些年,如今又下了一大盘棋,就只为拿掉他一人。若未能如愿,岂不是白费心思?”
对面那简衣束发之人虽是半跪一条腿,然面色冷清,不卑不亢道,“结果如何,殿下一试便知。薛太傅不过是一个引子,祸水最后能引到哪方身上,最终还是要看殿下的意思。这是王爷送给您的一份贺礼,是否受用也是看殿下的意思,他不管此事。”
“哦?”安王饶有兴致地挑眉,手一松,那兔子登时从他腿上跃下,蹿至门外,“听王叔的意思,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不过,薛家父子在朝立场已明,他若出事急的必定是太子,恒王对薛渝恨之入骨,得此机遇必定火上浇油。打压东宫便是长他恒王府的去世,将来一旦让恒王上位,难道王叔以为恒王好对付么?”
那下属面色不变,一问一答,“王爷能将此事打点好交给殿下,正是信任殿下的意思。王爷还说了,东宫或是恒王府无论哪一个留下,对殿下您而言都棘手。是从长计议还是一箭双雕,只看殿下自己的打算。坐山观虎斗,岂非更好。况且,”
停顿一瞬,那下属忽然抬眼,一字一顿道,“王爷还有一言,薛太傅膝下还有一个女儿,如今正是您府中的座上宾,想来殿下心中已有对策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