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一愣,旋即淡淡笑道,“我也是用了许久方敢猜测一二,若有说中的也是我歪打正着。不过这其中的青汁我并不太敢确信,味道似乎并非寻常之物。”
小伙计颔首笑道,“贵人倒也心细,就只这一匙的青桂汁也叫您给尝出来,我们掌柜的若是知晓此事,必定要问贵人的厨艺呢。”
“哦?”她挑眉,反问道,“难不成这也是掌柜的独门调出来的?”
“还真叫贵人给猜着了,我们掌柜的与夫人如今爱做这些,这道八宝煨珍里用的材料都是夫人一手调制成,除了二位主儿,小人们是一概不知。今儿能叫贵人说出来,看来您也是擅者,可惜我们夫人今日去寺中祈福,不在楼中。若是夫人听闻姑娘方才所言,必定欢喜的了不得,扯着您问呢。”
薛绛姝失笑,回眸与傅鸿禧换了眼色,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去寺中祈福,敢问这位小哥,夫人去的可是城郊寒山寺?听闻寺中高僧云集、祈愿极准。”
“正是此处,二位贵人是从外乡过来,头一回来苏州游顽罢?”也不知是这功夫酒楼中生意不多还是外头人手足够,这小伙计倒极热情,闻言忙道,“想来贵人也知道,这寒山寺可是苏州的一处名景,传闻在寺中听暮时鸣鼓,心中所愿皆可显召,我们夫人善佛,月月常去的。”
“竟是如此,”她又挑眉,略略侧身,“想来夫人一片善心,是个心慈之人呢。”
随口一问后,那小伙计反而起了兴致,连连颔首,“贵人说的是呢,您二位不知道,小人长至如今从未见过似我们夫人那般心慈之人,当真可称得上一句‘活菩萨’,小人原是家中遭天灾断了粮食,一路投奔亲戚过来的。
“当年小人才到苏州时饿的前胸贴后背,正好夫人路过救下小人,为小人请大夫治病,还安排小人在酒楼中做打杂养活自己,手把手儿地教导小人,只怕小人如今早饿死去投胎,哪里还能攒钱娶着媳妇,夫人的大恩大德,小人这辈子都不敢忘。
“也不只小人一个得幸,江渔楼中的伙计大多与小人一样,从前出身不妥,所幸得夫人出手相救,给谋这份养家过活的差事。城中各处百姓无论贫富贵贱,但凡有为难之处,我们夫人绝不会做事不管,年年捐粮施粥给城中的贫苦百姓、倒不是小人讨好夫人,论起善心,小人以为苏州城中无人比得过夫人。”
薛绛姝但笑不语,等看他言罢正欲安抚时,又听那小伙计低声道,“便是先前那些个学子,夫人也没少帮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