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尚未等薛绛姝起身,他便一人只身前往官府,正大光明地于衙门口击鼓报案,将尚未来得及着衣戴帽的刘敏从后宅揪出来,沉着脸道,“刘兄治理苏州看似井井有条,可惜夜里城中治安有些差强人意啊。”
刘敏并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一早听管家说傅鸿禧在衙门外击鼓报官尚在李氏面前大骂一阵儿,当是傅鸿禧又来寻他的麻烦。如今闻言怔愣一瞬,忙问道,“傅大人这是何意?”
傅鸿禧冷笑,兀自寻了太师椅坐下,眼下戾色如云。他愈如此,刘敏心中愈发难安,但见原本该来衙门点卯的王全有至此时尚未现身,思忖一瞬心下登时大惊,缓声试探道,“是昨夜小院中出事惊扰傅大人?实不相瞒,下官未曾耳闻半点风声,请大人告知,若有差错下官必定重审。”
傅鸿禧挑眉,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刘兄果真不知么?看来王师爷打着刘兄的名号背着你做了不少差事,刘兄也是被蒙在鼓里。”
刘敏心中暗起鼓,不动声色地反问,“请傅大人相告。”
“刘兄真不知道?”他面含讶色,三言两语将此事表明,嘲讽道,“此番来苏州后,刘兄有王师爷,或是何家可没少往傅某与阿离身上打主意。往常小打小闹傅某自然不多计较,但昨夜情势凶险,若非傅某留神,只怕是要命丧苏州,今日也不会在此拜访刘兄,请刘兄明查案情。”
刘敏暗自叫苦,垂眸哂道,“傅大人所言,下官愧不敢当。城中夜间现贼惊扰百姓,实属下官失职。所幸傅大人武功高强,昨夜有惊无险,否则下官纵死也不知该如何向知州大人或是上京交代,傅大人与周姑娘如今安然无恙,也是救下官一命。”
傅鸿禧轻嗤,不以为意地眯了眯眼眸,“刘兄啊,你此言再冠冕堂皇也无甚用处。谋害京官暗律当如何处置,想来不必傅某提醒刘大人罢。先人常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依如今的情势来看,傅某不知自己是得罪了何方神圣,有些人非要置我于死地。”
语至最末时骤然沉下面色,看的刘敏暗惊,如今不知傅鸿禧知道多少内情,只能勉强笑道,“傅大人所言,下官实不敢应。不过,当日大人携女眷来苏州时悄无声息,城中百姓大多不知大人的身份,想来是近日有人看大人出手阔绰方才起了贼心,一路跟至小院中欲图谋不轨。
“苏州是下官管辖的地界,出了这种事下官自然不能姑息,否则今日是傅大人遭殃,往后便是无辜百姓受累。请大人放心,下官自会差人着手调查此事,必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言罢停顿一瞬,又抿唇问道,“敢问大人,昨夜那伙贼人在小院中动了什么手脚,大人可曾察觉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