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罢,也或许是他们故意为之,想要借此迷惑外人。让何家自乱阵脚,暂时保刘敏的口风。”傅鸿禧道,“昨日传来的消息,刘敏前几日已委派顺丰镖局的总镖师徐潞送李氏等人回祖籍,如今人已不在苏州了。”
薛绛姝闻言皱眉,“这么急,将近年关却与家眷分离,若不是心中坦荡岂会行此事。想来他也是怕何老员外拿出账本牵连他,先将妻眷送走他好独身应付?这背后应是有人给他吹了耳边风,让他提防何府。难不成...是安王?”
“他才没那么闲,你我来苏州,太子殿下尚在京城暗查此案,只怕如今安王已被寻出蛛丝马迹,尚自顾不暇,又岂会来搅苏州的局势。”傅鸿禧轻言细语,“若是刘敏供出是安王在其背后主使,最愿因此得利、想要一句扳倒他的人会是谁?”
她一怔,旋即凝眸,“恒王?”
周昱禛心思虽沉、但若不涉及自身并不愿轻易算计余下皇子,行事还算光明磊落。出身于安王不差分毫、又愿纷争个你死我活之人,也只恒王一人。
不过此案原与恒王并无干系,圣上最厌皇子暗斗,安王府与东宫的较量他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可收渔翁之利,手伸的太远岂非要惹一身骚,将自己搭进去岂非得不偿失。
似知她心中有疑,傅鸿禧笑笑,抬手替她拢好鬓角,温言道,“恒王本就是个爱看热闹的人,况且若他再不动手,等东宫查明此案时,安王势必要嫁祸于他头上,他如今动手也算是自保,只是何文斌要受些罪罢了。李家布庄骤然势起想来也是与此事有关,从李栋胥那下手应能查出些什么。可惜如今不能动身去扬州,倒可让陆远借此走一趟。”
“陆大人?”
傅鸿禧颔首,“是你见过的那位。他过几日要回一趟扬州,正好请他为此探听李员外的口风虚实,等他回来再做定论。今夜里我再探一回何府与刘宅,看是否能打听着什么。若他们自乱阵脚,你我给他引出一条生路,便不愁他倒戈。后日便是何家庆头七,想来那时候...”
“我今夜里随兄长同去罢,”未等他言罢,薛绛姝先道,“回回都是让兄长独身前往,我一人留在院子里等消息心中实在难安,事关家父,我理当亲自出手,便是装腔作势也得有条出路,只是我身单力薄,不知能做些什么帮衬兄长。”
停顿一瞬,她忽挑眉,“何夫人。何家人大抵知道兄长,但并不知我的身份。我做女客去登门拜访,说不准能从何夫人口中套出些话来,也好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