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去!”旭珊被捏得有点变形的小嘴,含含糊糊地发出三个字!
捏住她脸蛋的大手,无缘无故的又用力掐了下。冉振铎气急败坏地推开她,走到储藏室门口,抬起脚就踹。
他……他怎么会知道旭姨在里面?旭珊捂着被他掐得生疼的脸颊,依在墙角,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冉振铎猛然回过头,冲她凶神恶煞地吼起来,“你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滚哪!”
旭珊像只从猫爪下侥幸逃生的老鼠,屁滚尿流地跑上楼……
“旭珊,旭珊,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呀!”周煜焦急的声音,把陷入短暂回忆里的旭珊拉回到天台上。
她如梦初醒地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天台,月亮又从乌云的背后探出半张脸。
如霜的月华,仿佛解开了这段她身为少女时蒙昧不懂的心事。
那一天, 她最终也没看到那个男人是谁!可冉振铎一定知道。这个秘密,她没告诉过任何人,更不能对眼前的周煜倾诉。她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没事。我真的没什么?”
“失魂落魄了半晌,还说自己没事!”周煜强行扳正她的肩头,接着先前的话题追问,“如果没事,那么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恨冉振铎,又偏偏要留下他的孩子?”
旭珊微蹙眉心,抬起手,怜惜地抚过周煜粗糙的胡茬,“因为今天听了伯父的话,突然觉得,如果当初你妈妈像绒绒一样自私,为了和冉浩东在一起而去打掉孩子,那么世界上还会有你,还会有一个叫周煜的警察吗?”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垃圾的名字!”周煜忽略掉她手心带来的温度,黑着脸打断她。
旭珊垂下头,看着自己还没有任何怀孕征兆的腹部,感同深受地笑了,“不管怎么说,它都是一条小生命,虽然它不会说话,虽然它还无法表达它的思想,可它一定在为我曾想扼杀它,而对我恨之入骨!”
周煜默了。女人,最终都是感性又心软的动物!
他抓住旭珊准备抽离他面颊的手,恋恋不舍地贴在脸上,任意摩挲,“旭珊,那你答应我,等生下它,让它叫我一声爸爸吧!”
旭珊微怔,这句话是个承诺,还是在向她公然示爱?
周煜似乎领会到自己的突兀,忙舔舔嘴皮,狼狈地补充了一句,“叫干爹也行,虽然俗气了点!”
旭珊很想笑,可心里像压着一口沉甸甸的窖井盖一样,怎么也挤不出一个笑脸。她发现贴着掌心的面颊突然没刚才那么烫,那么柔软了。抬头一看,周煜充满敌意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凝聚在她背后的某个点上。
她回过头。
百米开外的一幢楼房的天台上,同样地站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人的手中似乎拿着一架单孔望远镜,那玄黑的风衣和挺拔的身姿,让旭珊犹如惊弓之鸟般地缩回手。
冉振铎,这么快就找到她们了!
旭珊相信,如果不是中间隔着一幢楼,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飞身跃过来,抓住她。他对她,还不死心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怕他?”周煜堵气似的握住她逃开的手。
“不!我不怕他,” 旭珊斩钉截铁地说。也许以前怕过,那是因为喜欢他,在乎他,顾及他,但现在不会了!
“我们走吧,我暂时不想见到他!”旭珊眼底一闪而过的踌躇和狡黠。
这让周煜陡然领悟到什么。他气冲冲地追到楼道口,一把揪住旭珊的背心,“旭珊!你刚才在骗我是不是!你留下孩子的真正目的,是想回到冉振铎的身边吧?”
旭珊像断电的机器卡在原地。她真不是一个好演员!半真半假的谎言,也能被周煜这样一根筋,不会拐弯的人识破。
她错综复杂地瞟了眼远处模糊的身影,默不作声。她想留下孩子,一半真是缘于不忍,一半正如周煜的猜测。
“你想回到他身边干什么?”周煜喋喋不休地问,“借着孩子嫁给他,嫁进冉家吗?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把冉家端掉吗?”
不然她还能怎么办?靠死板的只凭证据说话的警方吗?旭珊乌黑的眼睛在月夜下闪着固执不屈的光芒,可她抵死也不承认,“我没你想得那么勇敢……”
“那好哇!”周煜认准死理地打断她,“反正现在冉振铎已经发现你了,你明天跟我父母一起离开这儿,暂时先去别的城市避避!”
“这……”旭珊的沉吟,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别骗我了!旭珊,你天生就不是个骗人的料!”周煜忧心如焚地搂住她,感觉到窝在怀里颤抖的身体,透着一股迫于无奈,绝地反击的冲动和怨怒,“旭珊,你要知道,他们敢公开撞死方姨,敢对我父母下手,就敢对你动手。”
她不怕!她只想证实心底成串的疑问,证实到底是谁撞死了母亲?她不想再像驼鸟一样只会逃僻,自欺欺人地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假装除了爱,她无能为力地什么也不能做?冬厅投血。
“旭珊,别想太多了!”周煜的指尖一遍遍地揉过旭珊发间,双唇抵在她额头上,陷入沉思般地喃喃自语,“这种事交给我们警方来做吧!让我来做……”
“不……”旭珊本想说,这是方家和冉家的事,这是她和冉振铎之间的事。但周煜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倏地俯身咬住她的红唇,挑起她的舌尖翻搅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