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太在意,无趣又无聊地想接着躺下去,继续琢磨出逃的方法。
“喂,疯女人!”指挥两个佣人清理完地板,让人端着热米饭进来的冉振错,冲着她又嚷起来,“叫你吃饭就快吃,否则……”
否则怎么样?旭珊看出来了,冉振错不能拿她怎么样?客房的门好像一道结界,让他除了站在门外乱嚷嚷,半步也不敢越过雷池。
“你像哈巴狗一样地站在那儿干什么?”她恶毒地问。
“咳----大哥不许我踏进房间一步,可又要我寸步不离地看好你!”冉振错狼狈地钯了钯头,诸如让她少了一根汗毛之类的威胁,就不必他再说出口了。
旭珊冷屑地撇了撇嘴角,有点可怜,又有些可恨地盯着他。
他有棱有角的脸庞,如果细端,倒也勉强算得上是个型男,只可惜他成日挂在脸上死乞白赖的色相,让他十足地像个地痞流氓,一点也没有冉振铎那样成熟稳键的霸气。
他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像儒雅斯文的爸爸,怎么会是爸爸的儿子呢?
“绒绒还好吗?”旭珊情绪低落地问。
“我怎么知道?”他反身坐在门口的地板上,毫无兴致地说,“我来日本都十天半个月了!”
“难道,你一点都没爱过她吗?”旭珊有点心酸。
“爱,当然爱!”他扬高的音调更像是一种嘲讽,“不爱她,我怎么会跟她上床?”
“你……”旭珊简直无言以对,“你对她除了这些龌龊的想法,就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感情吗?”
“什么叫正常的感情?男人跟女人除了上床生孩子,还能有什么?”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回头又用那种猥亵的目光斜睨着旭珊,“看看你跟我大哥,折腾得死去活来为什么,说到底,不就是为了翻来覆去的那点破事吗?都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么紧张你,女人脱了衣服,不全一个样吗?”
旭珊苦闷地吁了口气。她错了,她不该跟一匹头脑简单的种马谈论爱情。
她抓起餐台上的米饭,愤愤地扒了几大口。忽然,被报纸上露出的半截标题吸引住。
“一名台湾籍男子在树海前神秘失踪!”
一大张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森林照片映入她眼帘。旭珊像着了魔似的翻开报纸,细读照片下一篇报道:一行数十人的台湾旅游团,日前在游完富士山途径青木原树海时,不顾导游的再三反对和规劝,坚持下车在树海前拍照,十多分钟后,一名女团友发现其男友失踪,事后,警方赶到现场,又以结绳方式入林搜索可能因为好奇,而误闯森林的男子,但在找寻数日后,警方依旧找不到这位无声无色,就此人间蒸发的台湾男士……
结绳搜查?旭珊从被褥上捻起那截不起眼的黄布条,若有所思。
这就是刚才那位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中国女护士,悄悄留给她的启示吗?一个冒险的计划在她心里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刚刚踏进冉家的冉振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他忽略掉心头莫名升起的不祥之兆,嘱咐身边的振锘,“待会见到老头子,你不用说话,什么都交给我来就行了!”
振锘没有回答,板着的面孔明显有些不服。
风平浪静的客厅内空无一人,偶尔从餐厅方向传来一两点杯碗碰撞的叮当声。夹杂圣划。
老头子,老太太,古婧,还有一个对于冉家来说,完全陌生的男人----周煜相谈甚欢地围坐在餐桌前。宛如共享天伦的祖孙三代。
一见他们兄弟俩走进餐厅,几个人的脸色不约而同一变。
古婧的欣喜毋须赘述。
而老头子豪放的脸庞闪过一道窃喜后,视若无睹地夹起一大筷子菜,亲热地放进周煜碗里。
可坐在他左手边的周煜已经如临大敌地收起笑脸,搁下手中的碗。
只有老太太看到他们兄弟俩,如释重负,欢天喜地地迎上来,“哎呀,你们兄弟俩总算回来了,振错呢?”
“奶奶!”冉振铎疲惫地一扬唇角。
他没料到冉振锘鲁莽地一头冲到老头子面前,“爸爸,你把这个警察弄回家里算什么?”
冉浩东一语不发地扔了手上的筷子,阴森森的神情似乎不屑理会他的质问。
“冉振锘,你不知道吗?我已经不是警察了,”周煜慢条斯理地替老头子回答了。他冷觑了一眼冉振铎,忽然,如出膛的子弹般跳起来,冲到冉振铎面前,一拳击中他的腹部,“旭珊呢?你把她弄到哪儿去?”
老太太和古婧同时骇得轻呼一声,吸了口冷气。
可冉振铎摇晃了两下身子,挺直身背,冷嘲热讽道,“周警官,我劝你别觊觎别人的老婆,也别觊觎一份不属于你的财产。”
鬼才觊觎你们冉家的财产!这句话周煜差点冲口而出,他谨慎地扫了眼饶有兴致看着他俩的冉浩东,咬牙切齿地问,“我只关心旭珊的安危,而且,她还没和你结婚,不要成天意淫她是你的老婆。”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养父母的安危吧!”冉振铎色厉内荏。
“怎么,想威胁我吗?”周煜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冉浩东走过来站在他们两中间,一左一右地搭住两人的肩头,显得特别高兴地说,“周煜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这一点不用我再介绍,也不用我再强调。反正你们早就调查清楚,也都打过无数次的交道了!”
“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冉振铎甩开老头子的手,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冉浩东似乎猜出他要说什么,大剌剌地一摆双手,“现在,站在这里的都是冉家的人,有什么话就开诚不公的大声说出来好了。”
冉振铎还没开口,振锘先忍不住了。
“那好,爸爸。我不明白,大哥是您的儿子,我同样也是您的儿子,为什么你要把冉家和集团交给一个外人,却不交给我?”镜片后的眸子闪着百般的委屈。
冉浩东醒了醒嗓子,却不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最小的儿子,一步步地朝他逼过去。
振锘心惊胆战地跌了一步,不自觉地敛下眼睑。
“呵呵,”他放声大笑地戳了戳小儿子的胸膛,“振锘,我是你的爸爸,可是你连看都不看着我,还凭什么质问我不把冉家和集团交给你?你自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吗?”
“爸爸,你不要弄错了,振锘是你的亲儿子!”冉振铎讳莫如深地喝道。
“你们哪个不是我的亲儿子,这点不用你提醒!”冉浩东转身驳斥,摸了摸还裹着纱布的手背笑了,“你小子无缘无故地把老子的手戳伤,到现在还没说声对不起呢!怎么,你把你婆娘丢在日本,匆匆赶回来就是为了帮你这个没用的弟弟争家产,呵呵,那我告诉你,老子心意已决,你们今晚上谁也别来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