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
难道在这个时代,有钱有势就能颠倒是非,为所欲为吗?
答案是的。
当你凭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的时候,你就注定了要输。
她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尚且不能改变命运,更何况那些从小就被父母兄弟PUA的女孩,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哪里有勇气、有能力反抗呢?
余溪望着那跳动闪烁的红蜡烛,鲜红的像血一样,呆愣半饷,发出一声冷笑。
余溪听见有人打开了门,又轻轻关上,她看见眼前有个黑影,静静伫立在她跟前。
她知道是程野。
一根绑了红带的竹子伸进,把红色盖头挑了起来。
余溪跟程野对视一眼,这是她第一次见穿着红色喜服的程野,人很高,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冷的像块冰,整个人看不出一点新婚的喜悦。
她自己何尝不是呢?
余溪看他转身走到桌旁,端了两小杯酒来,她记得林翠娘和余田提醒过她,这是新婚之夜喝的合卺酒。新婚男女喝完合卺酒后,一切自会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
程野把盛了酒的杯子递到余溪面前,余溪扫一眼,听见他说:“这是烈酒,不能喝就倒了。”
不能喝?
事情都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喝和不喝有区别么?
余溪接过杯子,抬起头看他,只见他仰头喝完酒,打开门,走到屋子外坐下,吹着冷风。
她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杯子里的酒,前尘往事就像电影一样从她脑海中闪过,静默半饷,她闭上眼睛,把酒一饮而尽。
这酒烈是烈了点,但是喝起来甜甜地,嘴巴有阵浓香味。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东西比啤酒好喝。
余溪在朋友圈里,经常被别人调侃一杯大就倒,即便不倒,也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余溪披着火红的红盖头,从下午坐到傍晚,亲耳听见屋外的说话声由喧闹渐渐归于平静。
可惜,不管是热闹还是冷清,她都没什么感觉。
人麻木了。
屋子里的鞭炮味久久不散,坐了一下午,她实在忍不住,一把掀开头顶的红盖头,把窗打开通通空气。
也就是在这时,她才看清这间屋子。
如林翠娘所说,程家家境比余家好上百倍。房间里不仅有崭新的床、被褥、柜子,还点了很多红蜡烛,直接把房间中央的一个大红双喜字看的一清二楚。
这双喜字越红,余溪觉得越讽刺。
她来这里也将近两个月,筹划了这么久的逃跑计划,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跟程野成了亲。
再过不久,她可能也会跟这里的女人一样,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自我,就像寄生虫一样附着在男人身上吸血,离开了他们就无法存活。
为了能过得更好,她就要卖力做好一个家庭主妇,跟母猪似的生一窝又一窝的孩子,美好的青春年华就在反复怀孕生子中消失殆尽。
她终究还是顺应时代,活成了这个大多数女孩的样子,好比韩冰冰。
韩冰冰?
余溪想到这三个字,内心已经掀不起任何波动,只觉得疲倦。
不过,起初她是怨恨她的!
她恨她为什么这么脆弱,为什么这么拎不清,为什么都被王琰侵犯了,还要嫁给他?
作为一个女孩,长得漂亮有什么错?爱美有什么错?被侵犯又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