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深情款款正面看筱柔,但筱柔却在他背上,他只能默默地感觉筱柔的热情。
当然,这一刻不只他才有如此想法,整个天地,只要听到筱柔动人的萧音,都会忍不住穿越流光醉醒与她合鸣。
景昊就是那个肉体凡胎,他也有血有肉。
望月之城安静了好一段时间,他竟觉莫名的空虚,戏弄了子默,目的达到了,他竟然高兴不起来。
“紫玉萧?怎么会……怎么会……”忽听这似有似无如是天上传来的天籁之音,景昊整个人神色骤变,如芒在背,拔起身形即往密室疾奔而去。
翠玉笛此时正安然躺在雕花精琢的笛盒子里,擅抖着双手,景昊双眸通红拿出了闪着绿色光芒玉体通透的笛子,他的脸色瞬间千变万化,似有激动,又有怨恨,再有期待。
没人知道此时他心里正想什么,只见他拿着翠玉笛又疾奔出密室,而后纵身飞跃,飞檐走壁,如是老鹰展翅飞上望月之城的望月楼,对着苍穹,他似在抒发内心的澎湃,配合了天外传来的萧音吹出一首豪情壮阔,属于他霸气的音律。
笛声优扬,响彻云霄。
筱柔与子默早已呆了,
恐怕此时世间再也无法找寻如此精通音律一听便会合鸣的人了,她乱了,明知吹出此音的人非景昊莫属,她仍是鬼使神差不希望天籁之音因此停下。
她遗忘了过去,更忘记了子默。她一心一意只想吹出一首旷世奇音,不想成了遗憾。
她只顾自己,却不知忽略子默会让他如何的想法。
此时的子默妒红了双眼,双拳紧握。
又是景昊!此片林还是属于望月之城的管辖地区,除了他还会是谁?
与筱柔鸢昊合鸣应该是他,怎么可以是景昊?
“天色不早了,回去罢!”他的表情近乎可怕,脸上线条冷冽如冰。
他好恨一切都给景昊占尽了上风,却只苦无对策只能暗自忍受。
筱柔身子一震,萧声嘎然而止,收得非常生硬,如是一曲琴音突然断弦似的。
默背着筱柔,如是发泄闷气疾步如飞,已忘记了要找住户人家讨衣裳的事,大步向山下行去。
筱柔与子默首次冷战了,一路上二人各怀心思。筱柔知道子默在妒忌,而子默却又以为筱柔是以无声胜有声气他之前说的那一句。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筱柔想道歉,却又暗自认为解释等于掩饰,干脆不说了。
不知不觉,闵府大院遥望在前。闵府大院伫立在风月城最繁华的地段,经过城街时,已是拂晓时刻。
当二人如是落汤鸡回到闵家大院门前时,却见闵府大院灯火通明,他们还没进入,便听得府里传来惊人的哭声,如丧考妣。
这哭声……
“凝珠……”筱柔失声惊叫,想挣脱子默,却发现一阵晕眩袭来。
默脸色也大为变色,心急时又劝道:“她应该没事,莫慌……”
背着筱柔,他快步走了进去。
当筱柔看见一名穿着白衣披头散发浴血向大门爬行而来的凝珠,她的身子终究再也承受不了如此打击。
“凝珠……”呼吸接不上来,她干脆双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筱柔……”
登时,闵府大院传来子默一声惊恐,且乱成一片。
好痛!
又发作了……
筱柔猛地惊醒,只觉胸口作痛,她大声喘气,冷汗自额上冒出,牙齿咬紧下唇,她痛苦地闭上双眼。
那冰冷的寒气总让她痛至骨髓,深入肺腑,她只能等时间缓缓地流逝,这彻骨的寒意才会逐渐化去;她试着放松,让自己好过些,但痛楚仍是紧揪着她,未曾有一丝稍减,她颤抖地抽口气,姣好的容颜覆上一层细微的冷汗。
“凝……珠……”她困难且费力地吐出两个字。
可当忆起凝珠浴血爬行的画面,她才如遭雷劈清醒过来。
“啊……”
一扇窗倏地被风吹开,窜进冻人的寒意,萦绕在屋里的每个角落,而后拂过她;她因这刺骨的寒意而哀泣,意识开始抽离……
接着,一双靴子现在眼前。
“你倒是真能睡……”低沉沙哑的嗓音飘散在夜色中,他阴深的双眸锁住因痛苦而纠结的筱柔。
筱柔这一晕厥便足足一个月,迫使他计划被逼延后,让闵家多活了一个月,倒是便宜了闵府!
忽听这冰冷的声音,筱柔身子一震,眸中泪珠欲要夺眶而出。
她诧异仰首,却见景昊一改前些日的装扮,一身白色锦袍穿在身上,竟该死地收敛了不少戾气,更是飘逸不像人了。
“你……”
“很痛是么?”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你也许还不知自己足足昏睡一个月,今日已是月圆之日了?”
一个月?她昏睡了一个月?凝珠呢?凝珠怎样了?子默呢?这刻又去哪了?
她的脑中冒出了一系列的问号,但很快景昊为她解答了疑惑。
“你哀求过的事,我怎能让她死呢?”他似乎能猜到她想问什么,但是她怎也不敢相信,他果然出手救凝珠。
未及细思,他如是地狱修罗得意地笑:“今晚,是我宠幸你的时候,准备好了么?”
“不要……”心口好痛,恐惧也漫延全身,筱柔哀求出声:“别这么对我……”
大病一场,她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与这怨戾男人抗衡,但也不想成为玷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她忆起一物,眸光一闪,倏地拔出鸳鸯底下的剪刀,抵住自己的咽喉。
“你别过来!”她声音虽孱弱,但眸色却如此坚决,她浑身颤抖手中暗暗施力,脖颈因此隐隐有一丝血丝从刃口处弥漫开来,触目惊心。
“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她一边喝止,一边退至床角,直到抵至冰冷的墙,她才感觉一丝的安全感不再退了。
她不知他和闵家有何深仇大怨,但她从今天发誓,如果还能活着,她一定会去弄个明白。
一切发生太快,但见她不怕死的脸色,景昊微怔半响,颇是意外。眉峰渐渐暗结,他讥讽道“你敢死试试看……”
“没什么不敢的!身子已被你沾污,我也不想苟活了!”她冷哼,略占上风。其实,这一刻她正害怕得要命,砰砰直跳的胸口似在破胸而出。
“啧啧啧!你真是没长脑子,你想睁眼看着庄家一夜之间被灭门么?”他总是拿这件事来威胁她。
筱柔身子一震,嘴上倒是说着违心话:“你别再妄想再拿庄家威胁我,告诉你!即使是要我和家人一起下地狱,爹娘也会理解的……啊……”殊不知,她话未说完,手腕一凉。
握在手中的剪刀不翼而飞,眨眼已被景昊握在手中。
“还想死么?”他得意地扬了扬剪刀:“那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你……”筱柔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
还未得深思,他如地狱阎罗,狠戾道:“不管你有没有准备好!今夜我是要定你了!”
“你不可以,天啊,你不能这么做,难道你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么?”她口气不稳的低吼。
“早在我家破人亡时,便没有羞耻心了,你想知我可以无耻到什么地步么?”
“你休想逃开,闵家犯下的错,作为闵夫人的你,替他们还债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么?”他冷酷地笑着。
然而,就在这时。
忽地,天外“轰隆……”一声,平白一道闪电劈在闵家大院的上空。
雷声轰鸣,蓝光诡异。
筱柔吓了好大一跳,如是当头棒喝,睁大琉璃色美眸,蓦地清醒。
男性的脸庞,少了一种凌厉,多了分正常人气……
像春日阳光下解冻的河水,泛着粼粼的波纹,真的很让人――迷醉。
“很简单,为我办事。”
筱柔错愕的看着他。“你要我做伤天害理的事?”
景昊放肆的笑了起来。“闵少夫人,你真爱开玩笑,我景昊虽是个野蛮人,但比起一些披着人皮的狼更为仁慈一些,不过是让你出点绵力,怎么可能算是伤天害理的事?”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就一次说清楚了吧!
“很简单,我要闵老太婆死!”他一字一字的说。
闵老太婆?闵老夫人?
“你可要想清楚。”景昊的气息吹在她的耳边,引起她全身战栗。“为了你和你爹娘的命,你最好想清楚啊!”
“你简直疯了?”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她,将她逼到无路可退,如此狼狈、竟让她去杀人。
一旦答应了,日后她就得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刽子手,那与他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