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陈凡听到问话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皇甫嵩眼中笃定的眼神，猜想其八成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心中也并不惊慌。
因为此行本来就是为游说而来，暴露身份乃是早晚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凡便缓步上前，拱手说道。
“在下乃是陈凡，陈长生，眼下正在董卓大人帐下做事。”
“果然.......”
出乎意料的是，皇甫嵩在听到陈凡自报家门之后，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缓步走到矮桌之前坐下，开口说道。
“你们二人，也坐下说话吧。”
“诺。”
虽然有些搞不清楚眼下皇甫嵩心中是如何作想。
但陈凡却是一点也不慌乱，坦然的坐了下来。
三人坐定之后，皇甫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后，才缓缓说道。
“孟德，你为何去寻那董卓？”
“叔父怕是误会了。”
曹操听到这番问话后，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说道。
“我来西凉，乃是问了寻长生。”
“长生在洛阳之时，曾与我同住，乃是一名至诚至善之人，也是我生平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
“因此听到其有难之时，我才前往凉州寻他，而且......”
说道这里，曹操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叔父，若不是我走出洛阳，还不知如今天下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
“诡物丛生，百姓几无生机，地方官员上下勾结......”
“可是这些事情，洛阳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却是并不知晓，甚至还以为这天下还如往常一般，歌舞升平，真是......”
说到这里，曹操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哦？”
听到这番话语后，皇甫嵩并没有反驳什么。
只是继续喝着杯中的茶水，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这么说，孟德心中，对于天子很是不满啊......”
“非是对天子不满......”
曹操微微皱起眉头，面庞之上显露出几丝复杂的神色。
良久之后才含含糊糊的说道。
“只是小侄觉得，天子不敢对我等隐瞒这些事情。”
“小侄此前还有二位好友，在不清楚任何情况之下，便被委派前往了幽州以及河北，如今仍是生死未卜。”
“而且董卓大人......”
说到这里，曹操停顿了半晌，探查了一番皇甫嵩的脸色之后，才继续说道。
“董卓大人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叔父要比我清楚的多。”
“若其真是勾结外徒，反叛朝廷之人，想必也不会等到现在......”
“呼......”
听到这番话语后，皇甫嵩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而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应曹操的话语，而是转头冲着陈凡说道。
“陈凡...陈长生......”
“我想孟德此次前来，便是因为你。”
“说说吧，你来此处作甚？”
“回禀皇甫大人。”
见到皇甫嵩询问自己之后，陈凡不慌不忙的从座位上站立起来，而后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说道。
“在下前来，乃是有些疑惑，想请皇甫大人解答。”
“哼......”
听到这番话语后，皇甫嵩轻哼一声，开口说道。
“董卓乃是一豪杰之辈，手下怎会有你这种酸腐儒生。”
“有什么话语尽管说来，莫要拐弯抹角。”
“还望皇甫大人莫怪......”
听到这番话语后，陈凡面上顿时一阵苦笑。
片刻之后，才再度开口说道。
“皇甫大人，董卓大人的为人，想必大人是再清楚不过。”
“若是其心中真有歹意，那在其总督凉、并二州之事时，为何不掀起叛乱？”
“那时若是洛阳方面无有准备的话，恐怕在顷刻之间便可掌控司隶之地。”
“而其却是在得知凉州发生祸乱之后，便立马点兵从并州出发，一路之上扫清诡物邪祟。”
“最后却因为后方补给中断，被敌人埋伏，历经千难万险才逃回凉州。”
“试问，若其真是反叛之徒，为何会如此行事呢？”
听到这番话语后，皇甫嵩顿时沉默不语。
而陈凡见状，则是再接再厉的说道。
“我相信皇甫大人当时心中也有些许疑虑。”
“因为当时我等历经数次生死逃亡，早已是人困马乏。”
“若是皇甫将军心中真的认为我等乃是反叛之徒。”
“那么完全可以趁我等没有防备之时，突然袭击。”
“到时顷刻之间我等人马便会被尽数冲散，而董卓大人也必定早已是大人您的坐下之囚。”
“但当时皇甫大人却选择面对面交谈，这是为何呢？”
“呼......”
听到这番话语后，皇甫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随后开口说道。
“你说的没错。”
“老朽当时乃是仓促之间接到的命令，因此心中多有疑惑，这才想要询问董卓一二。”
“那为何皇甫大人当时不听我等说完呢？”
“诶......”
听到这里，皇甫嵩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又是重重咳嗽了几声。
而后忽然站起身来，轻轻掀开身上的衣服。
伴随着衣服一件件的褪去，露在陈凡和曹操二人面前的，乃是一副残破不堪的身体。
只见皇甫嵩的皮肤之上，密密麻麻的不满了许多暗紫色的痕迹。
有些颜色较深，仿佛是跌跌撞撞嗑打出来的淤青一般。
有的颜色则是较浅，潜藏在皮肉之中，隐隐约约之间，还透露着点点荧光。
“这是......”
看着眼前的一幕，陈凡倒是还好，毕竟此前已经见识过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
但曹操心中却是惊疑不已，不由得走上前去，细细观察了一番之后，才嗓音有些颤抖的询问说道。
“叔父，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
皇甫嵩轻轻咳嗽了几声之后，皱着眉头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各种紫色印记。
而后索性将手中的衣物扔到了一边，重新做了下来，将杯中倒满茶水之后，一饮而尽，开口说道。
“陈长生，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与董卓对峙之时，身边曾有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
果然如此。
听到这番话语后，陈凡心中顿时大定。
看来一切都如自己所猜测的一般。
这件事情果然和黑袍男子背后的实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