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杆子就像金属,闪着那种黑中有些金色的光泽,而笔毛则是更奇怪了。许文曾近研究过,笔毛多由动物的鬃毛制作,由于笔毛的种类不同,可分为硬毫(狼毫),软毫(羊毫),兼毫(狼、羊毫混合)三大类。这个笔毛他却不知道是啥材料制造的,不是羊毫,也不是狼毫,更不是鼠毫。
拿手揉了揉,毛很软乎,而且这毛是红色的,有些像朱砂的颜色,倒是挺好看的。
拿来胶水看看能不能黏上去,将笔杆和笔头吻合好后就想涂胶水。“叮”,吻合处发出这么轻微的一声,许文一看,思维再次死机了,毛笔居然成为一体了!几天怪事真多,他细细一看,居然没有一丝缝隙,好像这支毛笔从来没有断过一般。一阵冷风吹来惊出一身冷汗——真是活见鬼了!
这也没见着有啥机关啊,这不会是个宝贝吧,不过现在归我了,嘿嘿!就当陌生汉子给我的见面礼了,改天再卖给那些书法痴货,说不定能卖上个好价钱。许文心里都开花了,因祸得福啊。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之后,天色也渐渐接近晚上,吃了个简单的晚饭后,许文就一头栽在软绵绵的席梦思上呼呼进入了梦乡,和周公的女儿相亲去了。
我的个天啊,喉咙干燥的像要冒火似的。许文只觉得喉咙是相当难受,就像吞了几块红通通的木炭一样。
“咕咕咕”许文把一瓢的冷水全都灌进了腔子,这下才觉得自己好受了些。
“唔”许文一躺下没一会儿,正迷迷糊糊,隐隐约约间听见耳边有许多人在嘀嘀咕咕,忽远忽近,难以捉摸。
“草!谁特么大夜里的,没事念经啊!”许文被褥一掀就骂,这声音太像寺庙里的和尚在念经,烦人!
这也奇了怪了,许文这么一骂,那呢喃声没有了,好像不曾出现过一样,他一躺下就又出现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是哪家老了人?(在江南一带,老了人特指死了人)许文侧着耳朵细细一听,这又不太像念经,有些似吟诵的,而且是一个老人,声音低沉苍桑,似是一首丧歌。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这一细听,许文发现呢喃好像来自厅堂。“沙沙。。。。沙沙”厅堂里有动静,难道是进贼了?
好在房里有张小椅子,提溜起椅子腿就踮起脚尖,放轻呼吸,在黑暗中向厅堂摸索去。
摸到了灯的开关,许文心中默数“三、二、一。”“啪”灯光将黑黑的厅堂照了个透彻,四周扫视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许文趴在地上,桌椅底下也没人,瓷砖面上没有不正常的脚印子。难道是我听错了?是老鼠?摇摇头关了灯,想睡个好觉。
许文猛然觉得后背心一凉,黑暗中不知何处有双眼睛在看着他,如背后的芒刺,心中一紧:小偷啊。
在这紧张的时候,那诡异的呢喃再次飘荡而来,悠悠盘旋,只觉在厅堂之内,透着森森鬼气。
许文一转身,灯一开,身后却没有人,这下他终于弄清楚了呢喃声的源头——————装着断毛笔的匣子
许文整个人都僵着,古朴的匣子里好像关着一只魔鬼,在许文来看来,眼前的那不是简简单单的匣子,而是潘多拉魔盒。
慢步踱了过去,手直抖打开了匣子,里面放着的还是那只自动愈合的毛笔,但上面的花纹变了,变成了一个扭曲的人,就像毕加索的抽象画:歪歪曲曲的轮廓,大涨的嘴,暴着七扭八歪的牙齿,最不敢让人直视的是那双眼睛,就像空洞的眼眶被塞进了两颗过了期的肉丸子,怨恨、恶毒、嫉妒、嗜血……透着人类最负面的情绪。
许文好像堕入了地府一般,看尽了十八层地狱额恶鬼,待他回过神来,已是冷汗一身。
邪物!邪物!许文这次后悔拿这笔了,打开窗户,狠狠地丢了出去。黑夜的冷风溜过许文冷汗一层的脊背,却带不走他脑海里那笔上的人,心里的恐惧。
许文在床上来回翻动,心中却没办法平静下来,今晚注定无法入睡……。。。
许文目前是一个人住的,但是他的生物钟一向不准,于是闹钟总是响彻早晨。
再强悍的人也抵不过睡眠的抚摸,虽然昨夜发生的事情那么鬼异,让许文多年的世界观凌乱了,在床上还是在凌晨时分睡着了。
“叮叮叮。。。。。。”急促的闹铃声吓醒了许文。“啊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实在是太过疲惫,这一觉使许文淡忘了不少昨晚的恐惧。
生活就是不停地复制,许文前天心情不爽和老板骂了一顿,直接炒了老板的鱿鱼,现在正是个无业游民。
眯着惺忪的睡眼刷牙洗脸后,就钻进厨房做早餐扑鼻的香味唤醒了许文的神经,端着碗肉丝下面来到厅堂,准备收看早间新闻,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