挞懒心中窃喜,领命离开。
三年前,兀术因为带兵围攻华山,贻误军机而被贬谪。虽然现在有所升迁,却仍是委身于挞懒之下,还被驳了个哑口无言,憋了一肚子闷气,却是无处发泄。
趁着众臣散朝,一把抓住粘罕的手,拉到一边,责备道:“粘罕,你方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挞懒糊涂,你也糊涂吗?现在求和,百害而无一利啊。”
粘罕面无表情道:“太师让咱干什么,咱就干什么呗。你哪来的这些牢骚?”
“什么?”兀术没想到当年的大金第一猛将,如今居然这样畏手畏脚,心头无名火起,大喝道:“粘罕,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是个窝囊废!”
“我是窝囊废?”粘罕眼中突然冒火,一把揪住兀术的衣领,厉声道:“兀术我告诉你,你跟我没有区别,都是只会打仗的人,在朝堂上,斗不过就是斗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说完,一把将兀术推开,转身扬长而去,背影却无比的落寞。
兀术看着陆陆续续从大殿上走出来的群臣,高庆裔、完颜宗干、希尹和完颜宗磐,一个个满面春风,得意非常。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咬牙暗道:“早晚有一天,你们一个都不留,看谁还敢和我作对!”
话虽这样说,但只是嘴上出气而已,这些人都是他的叔伯兄弟,骨肉至亲,就算是政见有所不和,又怎能真的下杀手?
然而,或许兀术自己都没想到,这句无意的气话,最终真的成为了现实。这朝堂上,不可一世的、趾高气扬的、唯唯诺诺的人们里,走到最后的,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而挥下屠刀的,也是他自己。
兀术闷闷不乐,也不坐轿,也不骑马,就这么走回了家。仆役侍女出门迎接,兀术一挥手让他们都走开,问道:“王妃呢?”
侍女答道:“回四殿下,王妃一大早就到卫国大长公主那里去了。”
“哦?”兀术想了想,若有所悟道:“对啊,今天是云姑姑的生日。这几天晦气事情太多,我竟然给忘了。你去库房,挑几样上好的珠宝首饰,我也过去,不用做我的午饭了。”
侍女道:“王妃临走前吩咐过了,说礼物什么的她都准备好了,四殿下军务繁忙,不必再费心,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兀术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心里忽而也舒畅了许多。这几年战事、政事都不顺,搞得他分外焦虑。也只有在家里,凝烟的举止谈笑,能带给他慰藉和安宁。
如此想着,兀术便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凝烟了,跨上马,加上一鞭向皇家猎场跑去了。
行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看到了那顶熟悉的白帐,兀术性子急,还没到跟前,便高声叫道:“云姑姑,侄儿来给你拜寿了。”
帐帘掀开,听见声音的云华、可兰和凝烟都笑盈盈地走了出来。兀术也是欢喜,近些一看,却是一愣,三人身后还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竟然是断楼。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