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抬起头来,双鬓的白发赫然醒目,额头上也有了两道岁月留下的痕迹。莫老太太摸摸他的头发,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都这么大了,头发都白了,要是霜儿还在得有……”
烧饼郎月生强忍住泪水,赶紧过去宽慰母亲“咱们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是高兴的事情怎么哭起来了,娘你也真是的,还是赶紧让朔风哥进屋吧!”
莫老太太连忙说是,拉着朔风的手赶紧往屋里走。屋顶上早就有两人已经趴在那里等着了,白团副打了个哈欠,表示出了自己对于不能按时睡午觉的不满,要求索引回去必须买给他一坛子琥珀光作为补偿,索引揪了一把屋檐上长出来的野草堵住了他的嘴。
一坐下来莫老太太就开始问东问西,关心起朔风来,做长辈的大概什么时候都放心不下小辈,即使这个小辈已经成年,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在她们面前依旧是个孩子。
“朔风我的儿呀,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呀,听说你自己在那山脚下住着,身子骨还受了煎熬?”她虽然不曾去看过朔风,但是月生儿得空路过,或者去山上打野味的时候偶尔会经过那里,所以有时也会同她说起说朔风的状况。
朔风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十分诚实的回答给她:
“身子骨十几年前生了那场病之后就彻底的不行了,这些年来只能说是拖着,延缓它完全垮掉的时间罢了,能拖到现在我已经很知足了,就是我实在是照顾自己都已经耗光力气,没能到您跟前来尽孝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大娘谅解。”
莫老太太佯装生气“你这孩子,这说的什么话!你身子不舒服怎么不来大娘这里养着?也好跟你兄弟做个伴,你连说都不跟大娘说,你这是把大娘当外人了!”
朔风忙起身谢罪,被莫老太太按了下来“大娘莫要动怒,朔风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时繁霜已经出事,朔风过于悲痛,不忍与大娘相见,怕自己承受不住,也怕惹得大娘再次想起这伤心的事情。”
莫老太太也记得那个时候,那时候繁霜刚走了没几个月,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浑身破烂的花子,也不知道是要讨饭还是讨水,就是在他们家门口傻笑。
她那时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心理上的悲痛还没缓过来,见到哪家的孩子都觉得心疼得慌,所以赶紧端了一瓢苏子果给他,他也不吃,一个劲在那傻笑着
她觉得纳闷,这莫不是个连吃东西都不会的呆子吧?她正要试着教他怎样剥开苏子果往自己嘴里放,那花子竟然开口说起话来。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寒冬天气,乌云压境,鸟雀不语。风肆虐的呼啸在天地之间,树枝光秃秃的在风中发抖,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却笑的如同夏日般明艳开心“大娘,是我呀,我是朔风,繁霜呢?我回来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