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在努力过来了吗?”
红衣女子一人应付三个御林军的同时,她还能抽空对气呼呼的公主抛去一个媚眼:“等着我嗷~”
平阳公主:“……”
御林军:“……”
刚赶过来的黑衣厂公:“……”
这家伙是真不怕死,他们都看出来了。
不管公主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反正气死人的话必须说出口。
黑衣厂公本就微冷的眉眼好似染上一层冰霜,旁人还没凑近就能被冻到——他看着红衣从马上坠落,以腰间的绸带为武器,狠狠甩出去,又柔柔拽回来,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细细的腰在绸带乱飞中各种翻转躲避,墨发如铺开的绸缎般柔滑漂亮,她一个人扫出了周围小小空间,任何人不能近身。
黑衣厂公提气运功,直接从马上飞了出去——
*
鸾姜的手刚要收回,却被不知哪儿横过来的大手给制住。
她一偏头,就对上男人冷厉的侧脸。
看见那高挺的鼻、过分冰冷的眼,红衣女子竟是轻轻一笑,干脆将自己整个人贴在他怀中。
而黑衣厂公也单手握住她的腰,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他一只不擅长提剑的左手便将眼前的所有御林军抵挡在三步开外,无法更进一步。
黑衣与红衣时而摩挲到一起,时而绝绝分开。
再加上东厂那几个侍卫纷纷下马加入混战,一时之间,那么多御林军竟是一点好都没讨到,能作战的御林军肉眼可见减少了许多。
正在这时,一直护在公主身前的御林军头领按耐不住了,他攥着剑柄小跑到门口,朗声道:“都给我停下!”
*
混战结束,黑衣厂公身后整整齐齐站着几个东厂侍卫,手中的刀不曾放下。
他宽大的袖摆垂下来,掩住了拿剑的手,却遮不住长剑上滴下来的血——他的剑稳稳握在手中。
另一只手牢牢护住她的腰,不让旁人伤她的同时,也不让她离开,力气用得很大,大的鸾姜都有些疼了。
她瞪了黑衣厂公几眼,可惜这厮目不斜视,都不看她。
“花厂公,今日这事貌似跟你们东厂没有关系吧?”
御林军头领说话音量不低,习武之人肺活量很足,平日里也习惯了吆五喝六——
他用很不善意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抱在一起的两人,嘴角一撇,眼中有了然之色:“不得不说鸾小姐是好本事,花厂公这样清心寡欲的人也可以弄到手。”
“一个冯公子,一个顾三爷,还有城西的……”
御林军一连说了几个人名,越说语气越是嫌恶,若忽略他久久停在红衣脖子上的目光,他真就演得挺正直:“欺君罔上,祸害栋梁之才,冯太师他老人家如今年纪大了不参合这些事,可不是说能任由你这狐媚子横行霸道!”
“花厂公,你让也好,不让也罢,鸾衡,鸾家,今日是跑不了了!”
花怜月懒得与这种人废话,他提剑的手刚一翻转,血珠子从剑身上飞溅而出,险些落在御林军头领脸上——
这是个要继续打的姿势,御林军头领也正了神色,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
红衣女子却抬手摁住了黑衣厂公的手。
明明是那样秀气纤细的手指,明明是那样有力的手臂,硬生生被前者得逞。
她眼眸一弯,笑得很乖巧:“我没说要跑呢。”
“只是大人,您一口一个欺君——这可是大罪,要有皇上的圣谕才能抓人下狱,请问您的圣谕呢?”
“也别说咱们抗旨不尊,您的旨都没看见呢,想尊也不行啊~”
“……”御林军头领快速看了身后的平阳公主一眼。
平阳公主立马推开挡在前面的众人,提着裙摆大步走过来。
她一点也不怕提着刀的花怜月,不顾御林军头领的阻止硬是要走到黑衣厂公面前——
在她看来,花怜月不过是个奴才!拿了刀、拿了剑拿了再多武器再多令牌,也是他们家的奴才!
主子怕奴才?哪有这样的道理!
“本公主说你欺君就欺君,父皇让我先来捉你,圣旨等下就到,你急什么?”
平阳公主撇了花怜月一眼,抱臂冷笑:“见了本公主礼也不行,花怜月,你是不是想滚蛋?!”
“……”
黑衣厂公垂下眼,并未放下剑。
鸾姜感觉腰间的大手松开了,她看见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沉声说:“参见公主殿下。”
平阳公主面上没有一丝满意,美眸望着红衣女子的脸,忽然抬腿冲着黑衣厂公踢去!
*
后面的东厂侍卫几乎下意识想冲过来把这刁蛮任性的丫头掀翻——可终究是有理智在,明白这是他们绝不能冒犯的人。
每个人都咬着牙,眼中藏着深深的恨意。
——按理说,花怜月常年习武,又久经沙场,他的身体不是平阳公主这一个小丫头能轻而易举撼动的。
可就在鸾姜面前,黑衣厂公硬生生倒下了。
“……”鸾姜。
她想到多年前那个雨天,浑身是伤的小屁孩不肯与乞丐为伍,不想在乞丐窝里待一辈子,所以去了四面漏风的天桥下独自舔舐伤口。
他那样狼狈,还能设计引她出来。
那是鸾姜记忆中的花怜月——当然,现在的花怜月也做得很好。他忠于皇帝,忠于自己的国家,有父母血海深仇也不忘在边关抵御敌军,立下汗马功劳。M.cascoo.net
是,他是残缺的,但绝不是脏污的。
他比谁都值得受人尊敬,而不是因为——因为某个残缺,就活该被人看不起。
在那么多自甘堕落祸害国家祸害民族的恶人中,不该有花怜月的名字。
红衣女子怔怔望着那一片黑色衣角被公主极其漂亮的绣花鞋踩脏,看到花怜月低眉顺眼对公主当面的侮辱全盘接收——
鸾姜忽然眸子一冷。
她用脚尖勾起花怜月落在地上的剑,抬腿踢到手上。
然后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震惊中——她险些把剑抵上了公主的脖子!
之所以是险些,是因为花怜月拦住了她。
“你好大的胆子!你!”
平阳公主受了惊吓,有御林军头领和一众仆人安慰——花怜月用那种很冷很冷、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她。
鸾姜哼了一声,把剑丢下,然后扒拉开黑衣厂公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