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江云鹤背着手走来。远远的他便瞧见了蜷在地上发愣的许南枝,心里骤地一疼。
他不知如何开口,叹了口气走到近处。伸手将那无尽果丢到了许南枝面前:“这东西虽说没传言的那般神奇,但强身健体是肯定的。你如今身子不好,吃了是好的。”许南枝没伸手去接,只看着那果实滚落,掉在了自己脚边。
她垂着头看着地上的果子滚来滚去,心中千头万绪。耳边江云鹤的声音再度传来,他叹了口气:“罢了,东西我给你弄来了,吃不吃随你。”
“你,为了我才去的?”许南枝不知自己在期冀什么,鬼使神差抬头。她看着江云鹤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惊恐地收回了目光,仿若江云鹤是什么洪水猛兽。
江云鹤分明是察觉到了许南枝神色细微的变化,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这东西对你有好处,趁早吃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看着渐渐黑沉下来的天空。算来也是该到了夜里。“天要黑了,早些回去吧。今日里你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歇着。”
“江云鹤。”许南枝缩在角落之中,哽咽着声音开口。“江云鹤……”
她伸手拉着江云鹤的衣摆,她昂着头,死死咬着唇角。她用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怯生生地瞧着江云鹤。
江云鹤忽然一瞬间,心软了。原是准备转身离去的他,第一次迟疑了。他愣了许久,终于是温柔地蹲下身来:“怎么了?”
许南枝眼中噙着泪:“江云鹤,你能不能告诉我,十年前我阿娘……”
“我不知道。”江云鹤垂下了眼。“十年前的事情,我在查。你相信我,我会去查。你……”
他抬手抚上许南枝冻的通红的脸颊,替许南枝擦掉了眼角挂着的那颗晶莹泪珠:“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冲锋陷阵是男子的事情,你个姑娘家,一生岁月静好不好吗?”
许南枝咬着唇,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离真相这般接近。她看着眼前那个如星辰般耀眼的少年,不过二十来岁,尚且带着青涩稚嫩的年纪,一双眼早已出卖了他。那样深沉的一双眼,叫人一眼看不到头。
江云鹤看着许南枝死死咬着她的唇,一脸的倔强。到底是知道自己说的话,许南枝是听不进去了。他叹了口气:“罢了,你这样的性子,你若是听的进去我倒是省心了。人家的姑娘,千娇百宠长起来,出了事情自是有父兄冲在前头,每日操心的不过是晨起穿什么,用哪一种脂粉。”
他揉了揉许南枝的发顶,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做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哪里不好。我瞧着顾家待你也是极好,怎么把你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许南枝忽然生出几分不甘,她挣开江云鹤的手:“你不愿告诉我当年的事,我便自己查。我不过是活这一辈子,凭什么活成和别人一样。”她冷冷看着江云鹤:“你不告诉我便罢了,终有一日我会找到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