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再不言语,由着牧之将人请了出去。
直到两人走远,那玉沉才缩着手,不紧不慢地踱步进来。他方才不敢进屋,但心里其实好奇,所以大冷的天站在屋外,扒着墙角偷听。数九寒冬,差点没冻掉他半天命。
“呜,你这对姑娘家未免凶了些。这般柔柔弱弱的姑娘,你怎么忍心动刀动抢的,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办?”
“柔弱?”江云鹤笑了笑,哪里柔弱。白长了一副娇软美人的皮囊,骨子里跟个狡猾的野狐狸一般。柔弱的姑娘出门,可不在腰间缠着软鞭。他眯着眼看着玉沉:“就她,你放心,你死了她都死不了。”
他摇了摇头,心想着。明明小时候软糯可爱,乖巧伶俐。半点禁不住事,跟个小哭包一样,但就是哭也哭得惹人心疼。怎么长着长着就长成了火药桶。得是受了多少的委屈,才能让一个人的性子都变了。他心下有了主意,得空得打探一番,想来她这十年过得并不顺遂。
玉沉是全然没有察觉道江云鹤的心思,只咋了咋舌道:“不过,你最后叫人拿手炉和大氅的行为,还算是可圈可点。毕竟姑娘家都喜欢这种嘘寒问暖,温柔体贴的男子。”他迟疑了一下:“但是,若是下次你能亲手把大氅给姑娘披上,那便就更好了。”
说话间,他仿若又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看向了江云鹤:“对了,你叫牧之给的哪件大氅?”
“黑狐的。”
“不是吧。”玉沉一听这话,立时跳脚:“真的假的,你也舍得?那可是万金难求的宝物。当年你为了猎三只黑狐,在雪原里不吃不喝呆了三四日,差点将命交代在那处。统共就猎到了两只黑狐,做了两件大氅,还全给了这位许姑娘。”
“黑狐的暖和,她有些畏寒,都城里头又冷,穿着黑狐大氅兴许好些。”江云鹤有些面无表情地道,仿佛这一切理所应当,本该如此。
玉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江云鹤的脸色,连连摇头,笑着长叹:“铁树开花,百年难见啊。”
一直到江云鹤冷眼瞧过去,玉沉才多少收敛了一些,再不敢言语。
“你说她缘何对这桩案子这般上心?”江云鹤冷不丁地问道。玉沉来不及反应,随口就接了一句。
“大抵那位叙白公子对她是极要紧之人吧。你说就叙白公子那样的容貌谈吐,哪个姑娘不喜欢……”
说到这处,玉沉忽然惊觉自己许是失言,又迅速转变了口风:“但又或许是那许姑娘醉心探案推理。又或者是仰慕于你,故而以此为借口接近你……”他讪笑了一声:“总之女儿家的心思,哪里那么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