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枝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听那江云鹤又接着问道:“不知道许姑娘对你口中这个朋友到底了解几分?”
“我或许了解不深,但我知道,叙白从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许南枝一听这话,立时反驳道。
“出身卑贱尚且不论,城府太深,交友复杂,他背后牵扯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冷眼看着许南枝:“你一个堂堂世家小姐,缘何要同这种人勾搭在一道。”
许南枝一听这话,却是再也掩不住心中的不满:“我竟是不知道,堂堂睿王,也是这种只看门第出身的肤浅之人。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与谋。”
“巧言令色。”江云鹤斥了一声:“我不管你之前同那叙白是什么关系,如今他牵扯着一桩要紧的案子,我也同顾同知说过,若是他管不了自家妹妹,那就不要怪我多管闲事。”
“睿王殿下您,是查不出线索了,这才死盯着良云阁不放吧。”许南枝终于找到了机会,反唇相讥。“我可听说您这案子,太后娘娘施压不少,想来您也是着急吧。我做担保,叙白必然不是真凶,倒不如我们联手查此事。我替叙白洗清冤屈,殿下您也好交差。岂不两全。”
江云鹤倒是从没料到许南枝会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有些试探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才饶有兴趣地开口道:“看来许姑娘是有了线索了,好,那你说说怎么查?”
许南枝故作高深,对着江云鹤莞尔一笑:“自然是不能告诉您了。我现在同你说了全盘打算,你转头就甩了我,自去查案。我又当如何?”她看着江云鹤道:“我瞧着您手下不少,给我几个人,我自己去查。”
“行。”江云鹤一口应下,难得笑了笑,从腰间取下来一块玉佩,递给了许南枝:“以此为信物,我手下全部影卫,你可随意调动。不过三日为限,若三日内你不能将陈公子带到我面前,那我也只能坚持己见了,从叙白开始查了。
玉佩入手,手心一片温润。许南枝方才情势所迫,其实是托大了许多,这会儿回过神来,她将玉佩攥在手中,只觉犹如千斤。
但她又觉着,江云鹤这次答应的太过爽快,倒像是笃定了她做不到一般。她再一抬头,只见江云鹤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才又慌乱地避开眼神。
“牧之。”江云鹤朗声道,门外牧之推门而入,恭敬跪在地上,等着江云鹤吩咐。
“去套车,送许姑娘回顾府。”他转头看了看在一旁茫然不知所措的许南枝,不动声色地浅笑了一下。她今日里出来匆忙,只穿了件半旧的小袄。他眉头一紧,又吩咐道:“着人取个手炉,再去将我的大氅拿来,给许姑娘带上。”
“公子,那个……”牧之似乎有些不乐意,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自家主子那半点不容置疑的眼神,这才又悻悻将后半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前一秒还对着自己恶语相向,这会儿却又是手炉又是大氅的。连许南枝也有些凌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许南枝还未开口婉拒,却听江云鹤有些冷冰冰地道:“怕冷便多穿些,这顾家难道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