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之事,断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任凭你武艺多么高超,也总有个薄弱之处。许南枝聪慧,瞧了几回,果真瞧出牧之招数之中的破绽。
他诚然出拳狠厉,然瞧着左手出拳之时力道并不足,凡是用着左手的招式,都有些顾忌。
倒像是左肩有伤仍未好全。许南枝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趁着牧之出招的空档,一闪身避过,借势虚晃一招。牧之见状自是用左手去挡,如此左边就有了破绽。许南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他的左手,借势一拉,意欲制住他的左肩。
届时他必然吃痛,趁着这光景她便有机会反败为胜。
这一切原是天衣无缝,奈何她忘了一桩。牧之是个八尺男儿,又常年习武射箭,身材魁梧,骨架坚实,哪里是她能轻易拉的动的。
许南枝拽住牧之的左手,刚要一拽。然而牧之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牧之先是一愣,很快也明白过来许南枝的意图。随手一甩,将她甩出去许多。至此他收了动作,冷眼瞧了瞧许南枝:“你输了,老实呆着吧。”
说罢便退回了门边守着,只是脸上却不见半点胜利喜悦。像是若有所思般,再不发一言。只时不时抬眼去瞧一瞧许南枝,神情复杂莫测。
许南枝叹了口气,有些忿忿道:“罢了,反正去的是你家主子,他是死是活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直到这时,靠在门侧的牧之才冷不丁地开口说一句:“主子不会有事。”除此之外再不多言,又恢复了平静。
许南枝叹了口气,拾起来佩剑,也不闹着要出去了。
玉沉晃到了牧之身侧,低声笑到:“怎么样?你家主子给你选的小主人,你可还算满意?”
“手下败将,不值一提。狂妄自大,不堪一击。”
“得了吧。”玉沉哑声笑了笑:“能在你手中过上这么多招的,已然不是寻常人了。何况她才多大,又不过一个弱质女流罢了。你心里有数,她不过几招便看出来你身上的破绽,是个有慧根的。今日你不过是占了个身强力壮的便宜,若是比的是刀剑,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玉沉沉吟一番:“唔,虽说是性子急了些,脾气暴了些,行事诚然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到底是顾府里头娇养着大的,再长大些,经些事必然会好。比起其他那些豪门贵族之中的世家小姐,终日只知道勾心斗角的,要好上不知多少。”
他又悄悄瞧了眼许南枝,只见她提溜着柄长剑,来回溜达,坐立不安。分明是心里头有心事。
“瞧,还是个重情重义的。若是公子知晓,这会儿子有个佳人为着他担忧不已,坐立难安,想来应是欣喜不已吧。”
他笑着朝许南枝朗声道:“小主子,坐会儿吧。公子片刻便回来了,不过区区生死台罢了,用不了他多少力气。”
许南枝朝着那两人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相信。尤其是那玉沉,先前还将那生死台说的神乎其神,这会儿倒是云淡风轻。这生死台上都是些亡命之徒,纵使江云鹤再厉害,万一失手呢……?
“小主子,我家公子连黑狐都猎的来,不过生死台罢了……”他笑得一脸暧昧不清:“一会儿叫公子知道您这样,该心疼了。”
许南枝眉头一皱,总觉得他这话里话外透着些许古怪,仿佛是意有所指。她拧眉瞧着眼前笑得一脸暧昧不清的玉沉,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没什么好气道:“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