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沉算了算:”唔,算来该过子时了。公子快回来了。”
他话音放落,自屋外,江云鹤不紧不慢走来。带着凌冽寒意和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他一手执着长剑,剑上染满鲜血,血迹悠悠地滴了一路。他脸上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然取下,脸侧亦是一道浅浅的伤口,可见方才是一场激战。
他双目猩红,从漫天风霜的雪夜走来,如同从地狱爬起的修罗,这一瞬,许南枝瞧见了一个全然不同的江云鹤。
一个嗜血的,残忍的江云鹤。
“主子。”牧之立时迎上去:“主子您没事吧?”
江云鹤没说话,只随手将手中的长剑丢给了牧之。随后从怀中取了一方小帕子过来,耐心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他似乎是感受到许南枝那直勾勾地目光,抬头瞧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你从生死台……?”许南枝有些回不过神,想了许久才开口。
“嗯。”江云鹤将那方染满血迹的帕子一并递给了牧之,随后沉声道:“掌柜的呢?”
“在里间,几个人看着。”
江云鹤一颔首,径直走到了里屋。掌柜的是分明没想到这人真的能从生死台上下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可眼前之人周身透着一股冷意。他行走江湖许多年,看人最准……
“你……你……”
江云鹤并不愿意同他多言,只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他随手丢了块牌子到了掌柜面前。
那是生死台上的生死令,每日擂主可得,凭此可在黑市之中随意取用一切物品。
“说说吧,东西从哪里来的?”江云鹤漫不经心问询,言语之中却带着种叫人不能抗拒的力量。
“锦绣坊的吴妈妈送来的。”掌柜的叹了口气。
“锦绣坊?”江云鹤眉头微蹙,玉沉立时在一旁接上。
“东城里的一个戏曲园子,不过上不了台面,听说也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管事的就是那个吴妈妈。先前园子里有个叫流苏的姑娘,倾城绝色,故而也有些人去捧场,不过这些日子倒是听说流苏姑娘收手不做了,想来生意必然惨淡不少。”玉沉说到这处唏嘘了一番:“那流苏姑娘听说是个美人,只是可惜我们回来晚了,没有机会得见。”
江云鹤点了点头,却又问道:“既是正经做生意的,如何同黑市扯上关系关系,这玉珏又是从何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