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最瞧不得这样,想来觉着白氏母女那做派同勾栏瓦舍的妓子一般无二。故而沉声对着顾泽深道:“泽深,你们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吧。”
顾泽深一听这话,如蒙大赦。对着几人一行礼,便匆匆拉着洛临川跑了出去。
这会儿曾氏才将脸一拉,对着白氏道:“许夫人在家中怎么教自己女儿,我管不着。但我顾家,就不许有这样的事情。哪怕真是有幼时的情谊,如今孩子大了,也该晓得避讳。”
曾氏打眼一瞥,不怒自威;“更何况你家那两个姑娘,拢共也没来过几趟,哪里来的情谊。”
白氏被曾氏这么一斥,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先前那副高傲妖娆的模样。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发髻,发髻精美,一丝不苟。发髻之上是精美的点翠首饰。自打上回,在长公主府,因着个点翠首饰,叫许南枝狠狠下了面子之后,她回去便花千金给自己也置办了一套。今日来顾府,便特意带上。
曾氏看着白氏那举手投足的动作,强忍着才没叫自己吐出来。她冷着脸看着眼前的白氏:“你今日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
“姐姐不提,我倒是还忘了。”白氏倒也不慌,只掩嘴笑了笑:“早上我接到了老爷的家书,说是不日可班师回朝。我想着大姑娘在顾家也住了有些日子了,家里老小都挂念的紧,这才来接大姑娘回去。”
白氏以往可不是这样的做派,她大约是许府里最盼着许南枝搬出去的人,今日竟是上赶着来顾家接人,这倒是叫曾氏没有想到。
“阿沅在我这处住惯了,你若是挂念,将军府和文宣侯府不过隔了两条街,叫孩子多走动走动便是了。”
“哎呀,姐姐果真是糊涂。白氏说话间一步上前,走到了曾氏身边,竟是动手挽住了曾氏的手,做出一副颇为亲昵的举止来。
曾氏是极不满地,一把将她的手甩开,只冷眼瞧着她。白氏倒也不尴尬,又柔声柔气地说道:方才姐姐还说呢,孩子大了,总要有些避讳。如今大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却日日住在舅父家中,同两位表兄玩在一处,这传出去到底是不好听。”
“呵?”曾氏不说话,只一声冷哼。白氏倒也接着说道:“其二,大姑娘如今也是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都城里大户人家的姑娘,长大了大姑娘这个岁数,多半是已然定了人家了。这次老爷回朝,正好便将大姑娘的婚事敲定下来,岂不双喜临门。”
“哦?那我倒要多问一句,你给我家阿沅寻了什么样的人家?”
“是我娘家的侄儿。这事我也同老爷商量过了,老爷也点了头了。如今那侄儿便在我府上住着,只等大姑娘回去,相看过,若是没什么问题便将此事定下了。”
曾氏一听这话,眉头立时拧的同个麻花一般。她回头看了看周妈妈,周妈妈立时反应过来,凑到了曾氏身边耳语了一番。
“当年她做姨娘的时候,提拔了自家兄弟在将军府做了个管事。后来抬做了夫人,她那兄弟自然也跟着鸡犬升天,在武安君身边谋了个差事。因着有武安君庇佑,这些年也算顺风顺水,如今在军中担了个五品的参将。他那个儿子,倒是有些名声。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家里的荫蔽,同一群世家子一道斗鸡赌钱,什么都沾……实在不成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