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禹听了这话,拧着眉头想了许久,却再不去劝许南枝。反倒扭过头对着曾氏道:“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担当,我们做长辈的该是欣慰。由着她去吧……”
曾氏不依:“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事。你当那将军府里头同我们顾家这般的干净。白氏出生下贱,一肚子上不得台面的阴狠手段,阿沅如何见过……”
“怎么当着孩子说这个。”顾伯禹一皱眉,又叹气牵过曾氏的手:“夫人糊涂。这将军府离着顾府不过两条街,阿沅同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又有什么分别。趁着这个机会,叫阿沅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她总有出去的一日,现在叫她会会人间豺狼,学些本事对她也好。”
顾伯禹这话说的其实有几番道理在,曾氏心里也清楚。但到底是不舍得,只一味哭,并不说话。
“舅父,外头那般闹到底是不好看。阿沅先去,将人打发了,余下的事情慢慢再说。”
顾伯禹点了点头,许南枝这才往着外头走。
曾氏见状,忙冲着身边的周妈妈使了个眼色,叫周妈妈也一道跟着去。
“我也去看看。”顾梁浅亦是快步跟了出去。
顾府外头,闹闹哄哄的一片。白氏带来的家丁七八人,将大门堵了个严实。顾府的护卫也拦在门口。两群人剑拔弩张。
单是这样也就罢了,白氏站在顾府外头哭哭啼啼,是全然不要脸面了。她那动静引来不少路人侧目而视,她却是并不在意,反倒是逢人就开始诉苦。她身后那两个女儿,也只站在一旁,掩面而泣。
白氏的两个女儿本就长得美,哭起来更是如梨花带雨一般,引得人心生爱怜。
“我自知不是大姑娘生母,大姑娘不愿意认我也无妨。可我身后的是姑娘嫡亲的妹妹……便是姑娘也不认他们,姑娘合该想想我家老爷。他可是姑娘生父,难不成姑娘真是这么狠的心,连见也不愿意见我们一眼?”白氏在顾府门外朗声道。“为人子女的,哪有不愿意见父亲的道理。再有两三日,我家老爷可就要回京了。他心心念念全是姑娘你,可姑娘却终日躲在这文宣侯府中不愿意出门,难不成这就是文宣侯府的做派?”
白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番话说的叫众人动容。她四下看了看,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为了全我家老爷的爱女之心,今日我是豁出去了。我今日也不要脸面了,便就站在这处等姑娘出门。一日不出我便等一日,十日不出我便等十日。左右不接姑娘回去,我也是没脸回许家了。”
众人听这话,皆是议论纷纷。
“瞧瞧,那两位哭得,当真可怜,你说这许家大姑娘怎么这般心狠。叫自己母亲和妹妹这般苦苦等候。”其中一个路人不住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