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丫头霎时间涨的面红耳赤的模样,许南枝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思忖了一番,还是拉了拉宋妈妈的衣袖,浅笑道:“妈妈,无妨。”
宋妈妈闻言这才浅笑着对着许燕羽点了点头,又躬身行了个礼。
许燕羽这才终于嬉笑颜开。一手挽过许南枝的手,絮絮地说着话。许南枝倒是有几分不大自在,只在一旁陪笑着,一面不动声色地从许燕羽手中挪开。许燕羽倒也不恼:“可算是把阿姊给盼回来了。阿姊向来不回家里住,想来家里许多人都不认识。”她歪着脑袋笑的一脸欢喜,又想了想:“阿姊舟车劳顿,必是累了。等傍晚吧,阿姊歇息的差不离了,我再来寻阿姊,同阿姊好好说一说府里的事情。”
“嗯,好。”许南枝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两人一面说一面往前走,才刚到正门外,便见白氏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近处。行如弱柳扶风,一面走一面还不忘扶着发髻,举手投足皆是媚态。她冲着许南枝莞尔一笑,生生拦住她的去路。
“羽儿,还不快放开你阿沅姐姐,怎的这般不懂事。”说话间就将许燕羽从许南枝身边拽开,一面还嘱咐道:“你家阿沅姐姐难得回来,便是我们家的客人。谁教的你这般没规矩?”
许燕羽并未接话,脸色有些不大好,只木木地站在一边。宋妈妈闻言更是面色不虞,看了看许南枝又冷眼瞧了瞧白氏,正欲发作。许南枝却先一步朗声责问。
“我是谁家的客人?”她眉眼之中带着几分薄怒,脸上却挂着半点挑不出错的笑容:“夫人这话有趣,我回我自己家里,怎的就成了客人?”
“你也知道你是许府里头出去的?”许燕飞早就心里不爽许久,看着许南枝这般张扬,如何能忍,自是半点平日的温婉气质也顾不上了:“不过是回个家,你做这么大的排场给谁瞧?奢靡无度,没得叫人诟病,叫父亲蒙羞。”
“你!”这话分明是拐着弯骂顾家,说这次许南枝带回来的东西来路不明。宋妈妈如何能忍,上去便要同她理论。许南枝倒是不说话,拉着宋妈妈浅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宋妈妈不要发作。
随后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头,对着许燕飞扯出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她这莫名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倒是叫许燕飞心里一虚,竟是有些不寒而栗。
“你,你要做什么?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连连后退。
趁着许燕飞不防,许南枝抬手便是一巴掌,直直打在了跟着她一同出来的贴身女使脸上。
许南枝是习武之人,手上力道大。这一巴掌下去,那女使脸上赫然分明五根手指印子。女使吃了痛,骤然叫喊开。
“你做什么?”许燕飞怒目而视,你这是在做什么?被打的那个女使婉儿是从小跟着她长大的,几乎就是她的心腹。这大户人家里头娇养着的女使,日子自然是要比寻常商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尊贵。那女使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一面眼角含泪地瞧着许燕飞。许燕飞自是怒不可遏,这无疑就是在打她的脸。
然而这一次许南枝是瞧也没瞧她,浅笑着从她身边走开了。途经白氏的时候,她略微地顿了顿脚步,在白氏身边站定。一双眼来回打量了一番白氏,冷笑了一声。
今日白氏是收拾的格外珠光宝气,特别是那一全套的翡翠头面,水头极好。这一套头面,许南枝曾是见过的。她临出门之前,曾氏特意塞给她一份胆子,那是当年顾家给她母亲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