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再说话了,只是丢下这样一句若有若无的话,蜘蛛群之中,忽然变的更加安静了。
甚至连方才传出的呼吸声都再也听不见了,我周身汗毛瞬间凝固起来,盯着暗处,眼皮都不敢再皱一下。
丹橘长老亦是跟着我的呼吸在走,但从来没有问到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看了我一眼,她手中的傀线便跟着甩了起来。
我很感谢她的信任,我不知道是否我们在这里能够活着出去,但至少,在这里我们能够实现最顽强的挣扎。
“那小姑娘,一身花裙子,像个小蝴蝶似的,整日里在巷子里窜来窜去,我从未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救赎,我知道,这一辈子,我是来赎罪的,了却了这些罪过,便会有人来收我的命,但不是她,那姑娘,笑的太开心,不像是坏人……”
女人仍然像是精神病一般在自我安抚,像是在不断给自己强调某种事实。
我找不到任何需要了解的地方,这人说话前村不着后店,根本无从问起,我就算是想开口,也像是长老一般,根本找不到话题。
我只能这样像是个无能的废物一样站着,任由一身装备算得上精良,但这又能怎么样呢?我除了站着,只能等待。
我视线一直在扫来扫去,试图从周围的某一方向找到攻击的契机,但凡找到某种契机,也就能找到很多东西。
“装神弄鬼不算是什么,这年代混乱,别人只会想你是神经病,不会将你当作好人的,他们会把你抓起来!!”
丹橘长老有些着急了,身形稍微往前冲了冲,但就是这一步,貌似是触犯了这些蜘蛛的什么禁区,这些家伙浑身上下忽然开始炸毛,脑袋上的微末一层绒毛忽然之间飙升起来。
但在这样的愤怒之中,它们也像是在忌惮着什么,八只爪子放开但又刹那间收缩,,莫名的紧张里面多了些滑稽。
我扬了扬手中傀线,视作威胁,这些家伙眼神之中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相反,它们像是在翘首以待,等待我们的进攻?
这样的疑问让人禁不住拭目以待,但在这样的觉察之中,我似是也亲手感受到了这些家伙会将我撕碎。
“哒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样忽近忽远的声响让人禁不住浑身发汗,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但总是觉得,这女人,像是就在我面前,也像是据我很远,远的,让人永远都无法找到。
“我叫阿香,看吧,连名字都很土,我长在山上,山上有一棵枣树,这枣树,是大山种的,我年年都去摘枣花,可等我出阁的那天,满树的枣花,落了,阿山也没来,我想找他,但找不到,我被说了亲,嫁给了四十五岁的一个老汉,整日里腰上别着烟袋,满嘴的烟臭味让人整晚睡不着,我怀孕了,生了一个女儿,和我一样,生来就是货,阿山来了,他说当时被关住了,家里没钱,娶不了我,我说完了,我被毁了,我还有个女儿,叫念香,阿山不想让我留住,想要带我跑,我舍不得孩子,庄子里的人开始传我出墙了,呵呵,出墙了……”
女人像是忽然想起了十分可以聊下去的话题,转而声音距离我们近了很多,尖锐而刺耳。
我站在原地未曾动弹,倒是丹橘长老忽然放下了手里的傀线,倒像是摆足了架势来听故事的。
我不喜欢这样的状态,我有些害怕,我怕她忽然走神被这些不长眼睛的家伙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