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她的人忽然倒飞了出去,阮小梨一愣,有些回不过神来,可没了钳制的力道,身体却很诚实的踉跄了几下,眼看着就要以头抢地,一只结实的胳膊伸过来,揽着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没事吧?”
阮小梨还没从刚才的绝望里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木然,愣愣的看了眼贺烬,才想起来自己的肚子,她抬手摸了一下,虽然因为月份小,还什么都摸不到,可砰砰乱跳的心却因此稍微平静了一些。
她又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有喝进去。
她摇了摇头:“没事。”
贺烬却仍旧看着她没动弹,女人的脸色很白,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可她却这么说了,一点撒娇抱怨的意思都没有。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因为这场景很眼熟,他总觉得自己见过很多次,却想不起来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抬手碰了碰阮小梨的脸,兴许是因为刚刚才从险境里挣脱出来,阮小梨并没有躲。
但贺烬还是只碰了一下就收回了手,抬眼看向刚刚被自己扔出去的人。
在对方意识到今天不能得手的时候,已经试图逃跑了,但寒江和云水都守在外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现在人就被压着跪在外头。
只是对方很古怪的并没有露出任何心虚或者恐惧的情绪来,明明处于绝对弱势,却还抬着头看着阮小梨冷笑。
贺烬眉头拧起来:“谁派你来的?”
丫头不肯开口,云水抽刀压在她脖子上:“想活命就说实话!”
丫头像是聋了,没有任何反应,云水正要再问,丫头忽然朝着刀撞了过去,云水察觉到端倪,迅速后退,可对方动作太快又过于突然,脖颈上仍旧开了个血窟窿。
场面一时间颇有些血腥,彩雀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这场景,顿时被吓得叫了一声。
贺烬抬手遮住阮小梨的眼睛,可紧接着,那只手就被挪开了,阮小梨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侯爷,这场面吓不到我。”
贺烬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阮小梨是和他一起被追杀过的,自己昏迷的时候,还是她拉着自己,从尸体堆里逃出去的。
她的确不会害怕这种场面,也或者曾经是害怕的,只是没人体贴她的害怕,她也就只能慢慢适应了。
贺烬说不出话来,只好尴尬的搓了搓手指,将手收了回去。
云水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丫头,朝贺烬摇了摇头。
人还没彻底断气,但既然宁死都不开口,就没了救治的必要,反正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可知道归知道,贺烬仍旧觉得恼怒甚至是难堪,在他的府邸,竟然有人要谋害他的孩子。
他一改刚才在阮小梨面前的沉静,脸色狰狞起来,语气阴沉沉道:“就算死了,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给我查!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幕后黑手抓出来!”
云水和寒江连忙答应了一声,云水转身出了院子,寒江抬脚进屋,将那些没喝完的汤收了起来,大约是要拿出去找大夫查验。
阮小梨看着两人走远,没多久,外头就传来吵闹声,隐隐还有哭喊求饶声,这次大约会有不少人要遭殃。
她莫名想起很早很早之前,白郁宁落水的时候,那时候贺烬也很生气,也不管她们是不是无辜的,就全都问了罪,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物是人非,可原来作为事件起源,感觉也并没有多好。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垂眼看着地上还残留的血迹,后知后觉的颤抖起来,她还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