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这个死人,而是她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差一点,就要离开自己了。
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贺烬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来:“没事了……回屋子里去吧。”
阮小梨感受着他掌心那略有些烫人的温度,沉默了很久还是没有挣脱。
不管怎么说,他救了孩子和自己。
“谢谢。”
她这句谢说的很诚恳,可惜听在贺烬耳朵里,就满是疏离和冷淡了,他甚至宁愿阮小梨指责他不够尽心,在自己的家里,还能让人找到空子下手。
可他也清楚,阮小梨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我应该做的。”
末了,他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半抱着阮小梨,把她送到床榻边上,让人出去再请太医来看看,毕竟是受了惊吓,还是要小心些的。
侯府的邀请太医不敢怠慢,没多久就到了,细细给阮小梨诊了脉,神情略有些严肃。
太医:“孩子还好,只是这安胎药的方子怕是要换一换,还请如夫人按时喝,一日三次都不要落下。”
阮小梨道了谢,寒江将大夫送了出去。
两人一走,气氛就有些尴尬,贺烬呆坐了很久,还是站了起来:“你睡吧。”
阮小梨点点头,翻身上了床,正想去扯床帐子,一只手就先她一步伸了过去,然后藕荷色的薄纱就垂了下来,慢慢将贺烬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外头。
可却迟迟没有想起脚步声。
阮小梨撩开被子盖住自己,视线却不自觉落在了那层薄薄的布料上,那上面投映了一个有些扭曲的影子,是贺烬的。
他还站在外头……是在做什么呢?
阮小梨有些出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那天小山村里和贺烬亲热的那天,一会儿又是那个丫头狰狞的脸色……
她脑袋慢慢疼起来,一声闷哼就在嘴边,外头却忽然闹了起来,不是和之前似的,下人在喊冤的那种吵闹,而是真正的哭喊和惊叫,像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她心里一跳,睡意瞬间飞了。
外头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寒江几乎是小跑着进得门,大约是消息的确很不好,他虽然进了屋子却没开口,贺烬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脚走了出去。
两人在院子里低低说了几句话,然后贺烬那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都死了?”
寒江艰难地点了点头:“是,本来关押起来,打算分开审问的,谁想到晚上去提人的时候,就全都没气了。”
他神情有些灰败,话一说完就跪在了地上:“奴才办事不利,请爷责罚。”
贺烬却迟迟没开口,虽然涉事人等都死了,可这是侯府,除了他还有谁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情来?
简直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