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只有那两个人是对方的人么?”萧昀漱需要再次确定这个数量。
如果混进军中的细作只有这么两三个,那么局势还不算太差。
徐临点点头:“一个叫成大,一个叫成二,两个人都是络腮胡子,很好认,军中认得他们的人不少。
而且他们右肩上都有刺青,很容易辨认。
若是他们还在军中,定要将他们抓出来,不然日后危险。”
徐临如今也没什么负担,所以能说的都和萧昀漱说了个清楚。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逃出去,若是已经不在军中,就要劳烦你画个画像,到时候好追捕。
另外,你知道这成大、成二是怎么和他们其他的同伙联系的么?
他们两个看起来应当不是头头儿,只是对方那一群人中比较能做决策的人,他们的首领不会这样以身犯险。
军中不好传消息,他们是怎么和其他人联系的呢?”
这也是萧昀漱的一个疑惑,若是不早日找出这个联系方式,只怕徐临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会被传扬出去。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只怕徐临的妹妹就没命了,而且说不准新的细作也会被塞进来。
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徐临是一直都没有出过军中的,他上一次拿到神臂弩的图纸之后就交给了成大、成二,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可是这两个人也是不能随意出城的,那他们是怎么将那图纸传给匈奴人的?
这些都是问题,所以萧昀漱想着,一定要快些找到那成大、成二,不然之后的事情也很难办。
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徐临说到底只能算是个从犯。
徐临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想见一见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我知道我做错了,可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是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看看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我从前想认下这个妹妹,但现在不敢了,我不敢叫她知道,她有一个通敌叛国的兄长。
我只想作为一个陌生人,远远看她一眼就够了。”徐临终于落下了泪,但因为捆着手,所以也没办法擦。
萧昀漱叹了一口气,徐临是做错了,可这也不全是他的错。
比起谁对谁错的问题,萧昀漱更在意的,是那些背后操纵徐临的人。
“那些人,你有什么线索吗?”
徐临摇了摇头:“最开始,只是有人约我在一间酒楼相见,说是有我妹妹的线索。
知道我还有个妹妹的人其实没有多少,所以那个人一说,我就毫不怀疑地去了。
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些人肯定不是匈奴人。
从外貌还有口音等等来看,都是大虞人,并且很有可能就是云州本地人。”
萧昀漱点点头,将这事儿记了下来,打算等徐霁平静下来之后好好与他说说这事儿。
“对了,你有什么你妹妹的其他线索么?
不管你之后如何,我与六郎,也都想着帮你寻寻那个妹妹。”
虽然这一切的开头都是因为徐临的妹妹,可是萧昀漱也还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女孩子。
徐霁同徐临是多年的兄弟,找到那个女孩子,偷偷给予她帮助,也是她这个大娘子应该做的。
徐临听了,很是激动:“她,她如今十七岁了,后腰上有个胎记,是梅花的形状。
他们当初为了让我相信他们的确找到我妹妹了,还给我看过我妹妹的画像,她和我阿娘生的很像。
我阿娘走的早,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个事情上造假,所以他们一定是找到我妹妹了,那画像就在我军帐中床头的那个箱子里。
对了,我妹妹,叫薇仙,蔷薇的薇,仙子的仙,听说到现在她也是没改名的。
想必是因为这名字是我爷娘刻在那平安锁上的,所以她的养父母才继续给她用这个名字。”
萧昀漱一开始还在仔细地听,可当徐临说到他妹妹叫薇仙的时候,萧昀漱就愣了神。
怎的这般巧,建康城春风楼那位花魁娘子,好像就叫薇仙。
薇仙这名字并不常见,总该……不会这般巧吧?
想了一阵,萧昀漱决定还是等看了那画像后再说吧。
徐临听萧昀漱说可以帮着照顾他的妹妹,简直感激涕零,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萧昀漱略略失神的样子。
而当萧昀漱打算出军帐的时候,徐临叫住了她:“方才,我那么说话,冒犯了。”
徐临方才的的确确是想激怒徐霁,但那话对萧昀漱来说也的的确确是侮辱。
萧昀漱没有因为这个而给自己坏脸色,反而还想帮他解决问题,徐临心里很感激,所以更加愧疚。
不过即使萧昀漱没有想帮他解决问题,他本也是想在之后同她道个歉的,毕竟他说的话,实在太难听。
萧昀漱倒像是没放在心上似的:“以后莫要再说就是,下一次,六郎就不会只是揍你一顿了。”
从军帐中出来,萧昀漱就看到站在军帐外,面色低沉的徐霁。
“你都听到了?”萧昀漱小声地说道。
徐霁也很小声的“嗯”了一声,又道:“你当初的怀疑,都是对的。
我朝你发火,如今看来也是全错的,昀昀,抱歉。”
萧昀漱伸出手,拉了拉徐霁:“那事儿都过去了,咱们便都不要提了。
如今要紧的,是那跑了的成大、成二,也不晓得他们的消息传出去没有。
若是传出去,阿临哥的妹妹只怕要遭殃。”
徐霁听了萧昀漱的称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按说她应当特别讨厌徐临才是,但她却还想要帮徐临解决他妹妹的事儿。
说到底萧昀漱对徐临也不会有什么感情,这都是为了他这个郎君。
想到这个,徐霁心里就更因之前自己的发怒而感到歉疚。